晚上两人在律师所忙完，一起去吃晚饭。两人一起出去的时候，正好遇上陈律师，索性把他叫上了。
三人去了一家很普通的中餐馆，陈律师一开始还有点拘谨，两杯清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何况纪越白身带人际关系调机器，陈律师就觉得陆总人好啊，值得交，长篇大论地说了好多。
途中姜墨去卫生间，陈律师就拍着纪越白的肩膀，说：“陆总你可要对姜律师好一点，姜律师不容易啊……不容易……”
纪越白最想听的就是姜墨搬出去住的这段日子，他抓住机会问：“姜墨一个人住外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陈律师答：“他啊，整天上班下班，没有一点娱乐就算了，有段日子，失眠，你知道吗？”
纪越白想到他口袋里的安眠药，说：“知道一点。”那时候，姜墨大概是因为知道了两家上一辈人的恩怨感到焦虑。
陈律师不知道内情，只当姜墨全是为情所困，使劲拍着纪越白的肩膀，拍到纪越白脸都快绷不住了。
就听陈律师说：“姜律师不容易啊，失眠，后来转成轻度抑郁了。”
“抑郁症？”纪越白愣住了。
“嗯，我无意间看到了他的心理诊断书，不过那些都是过去式了，我看姜律师最近精神状态很好，说明他跟你在一起，还是快乐的。”
纪越白不禁心里后怕，姜墨闹着离婚，如果他一门心思跟他卯着劲不同意，说不定姜墨现在的心理压力更大，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总之，陆总我算看出来了，你跟姜律师，分不开的！”陈律师又干了一杯酒。
这时候姜墨从洗手间回来了：“你们在聊什么？”
纪越白答：“没什么，过来吃，菜要凉了。”
却在这时候，纪越白的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接通。
“你好，哪位？”
“修恺，是我……”程晖的声音，还带着一点哭腔。
纪越白下意识抬头看了姜墨一眼，好像做了什么心虚事被抓到一样。
姜墨似笑非笑，那眼神示意他继续听。
纪越白索性把手机放下，打开了扩音器：“什么事？”
“修恺……”
“叫我陆总。”
那头的程晖似乎是被吓了一跳，哽咽着改口：“陆总，我……我向你道歉。”
“哼。”纪越白鼻子里哼了一声气，没接话。
程晖硬着头皮说：“我是被钱老板蛊惑了，才会鬼迷心窍做了这种事，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打官司，是查理他威胁我……”
纪越白冷笑一声，心想：查理威胁也是要看人的，姜墨这种级别的他才会去威胁，像你这种垃圾他根本只要许点蝇头小利，你就屁颠屁颠从了！
程晖听电话那头没人理他，又说：“陆总，我真的知道错了，这次的案子我会让律师撤诉，我也会离开A市，保证永远不会回来，请你原谅我，不要再追究……”
“凭什么？”纪越白声音里的寒气几乎要穿透话筒，凝聚成一把刀，把对面的人劈成两半。
程晖连装哭都忘记了，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说：“陆总……我们好歹认识了快三年……”
“是你骗了我快三年。”纪越白丝毫不给他留情面，想到他给自己与姜墨二人带来的麻烦，他就一点耐心也无，“总之，这件案子一切都会走法律程序，你想私了，没门！”
纪越白狠狠地按掉了电话，顺便把刚才的号码给拉黑了。
“好！干得漂亮！”陈律师举起酒杯，“我敬陆总，不说了，话都在酒里了！”
纪越白拿起酒杯跟他干了一杯。
姜墨在旁边无奈地摇头，心里盘算着一会怎么把两个喝醉的人给弄回去。
一顿饭吃完，陈律师已经酩酊大醉，陆修恺算是微醺，但是沾了酒不能开车，姜墨给他叫了个代驾。
纪越白站在路边上眼巴巴地瞧着姜墨：“你不跟我一起回家啊？”
姜墨把陈律师塞进出租车，道：“我送他回去，走了。”
纪越白此时无比后悔，干嘛下班的时候叫陈律师一起吃饭呢？不然现在趁着酒意、白天又打赢了官司，晚上一起回家，氛围正对，岂不是可以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了？
眼看着姜墨的计程车已经走远，纪越白无限怨念地上了自己的车。
次日，远安律师事务所的公寓里。
陈律师一醒来，就听到外间客厅里姜墨在打电话，似乎是跟陆修恺。
“嗯，吃过早饭了……还纠结昨晚的事？我不是要送陈律师回来嘛……再说，我们还没复婚呢，你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什么……”
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陈律师一想就明白了，莫不是昨晚姜墨送他回家，所以打扰了他和陆总的春宵一刻？
陈律师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这不争气的玩意，没事瞎喝什么酒！
早上陈律师与姜墨一同去公司，在公司楼下就看到陆修恺骚包至极的跑车停在大门口，明明是价值近千万的跑车，偏偏后视镜上挂着两个低质的塑料袋，油汪汪热乎乎的东西在里面装着。
纪越白就靠在车边上，看到姜墨过来，连忙把车耳朵上的袋子拿下来：“姜墨，早餐！你最爱吃的那家大婶的油煎饼。”
姜墨迷迷糊糊把东西接过来，才想起来，他前两天无意间跟陆修恺提过，有点想念学校门口的油煎饼，没想到这家伙就给他买来了。从这里到他们的大学，要跨越办个城市，何况还是一大早的越过上班高峰走个来回，陆修恺是起了多早？
姜墨兀自感动，陈律师在旁边看到陆修恺就有点心虚，低声招呼一声：“陆总早啊。”
纪越白皮笑肉不笑：“呦，陈律师酒醒了，不知道你在，油煎饼就买了一份，不要见怪。”
“哪敢哪敢，陆总一大早奔波劳累给姜律师买早餐，真是感人至深啊！”
“不奔波不劳累，这点辛苦没什么。”纪越白望着姜墨的眸子，十分真诚地说——毕竟是易舟跑腿。
陈律师不敢再打扰两人的二人世界，连忙告辞赶着电梯上楼了。
姜墨捧着热腾腾的早餐，说：“这么多年了，没见你这么贴心过。”
纪越白笑：“姜墨，我昨天接到消息，查理彻底被警方揪住了，公司现在内部股东会议，撤销了他的董事长职位，让我回去赴任。”
“这是好事。”
“可我不想去。”
“嗯？”
“陆空集团这么大，人才济济，不缺一个我，但是你不能没有我。”纪越白说起情话来也是够够的，什么叫“你不能没有我”？？
姜墨偏过头把，嘴边的笑抿开，道：“所以呢？”
“所以，等官司结束，我们去蜜月旅行吧，我欠你了承诺，现在一个一个补上。”
“离婚了才去蜜月旅行？”
“你不想去？”纪越白不答反问。
迎着他发亮的眸子，姜墨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他最终遵从了内心，轻声道：“想去。”
纪越白这才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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