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镇北侯府门前的那个闹场之人,就是右相府三管家暗中指使的。
那会子,萧云只以为是因为她即将入宫为后,那样,柔贵嫔和六皇子就没有了胜算,才会想办法坏掉她的名声,来阻止她入宫。
可钱途却是在五年前就进了萧家做了卧底,可那会,原主早已经死去,而祖父也已经致仕不在朝堂,和右相已经不构成政敌关系。
而至德帝自从祖父致仕后,并未再提任何人上来接任左相一职,右相一人独揽大权。
萧家已经完全对右相构不成任何危险。他大可不必再做此多余之事。因为一旦祖父察觉,右相就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如果不是右相迂回监视,萧家和济州阮家是毫无瓜葛的两条平行线,阮家何故来萧家卧底?
“你是怎么递交消息的?”萧云凛冽一声。
钱途被萧云的这份凛冽吓得的只打颤,“回、回四小姐话,每逢十,奴才去一趟,帽儿胡同的、叫墨书斋的铺子,把奴才得到的消息递进去。”
“可昨日不是逢十。”
“主子说了,如果有突然发生的特殊的事件,奴才也可以去铺子里禀告。”
“那你如何确定昨日的事情就是特殊的事件?”
“回四小姐,奴才来了尚书府五年,慎郡王府从未和尚书府来往过,昨日里,慎郡王府三少奶奶突然派了人来,奴才觉得这是个突然事件,奴才就连忙出了府,把消息递了上去。”
“你的主子其实不是阮家,而是右相吧?”萧云突然发问,然后盯着钱途看,不放过一丝的表情变化。
可钱途倒是怔愣了,眼睛眨巴了几下,眼睛里还惶惑了会儿,才应答道,“回四小姐话,阮家老夫人和右相夫人是姐妹俩,不过,阮家老夫人是庶出的,是继室。奴才还在阮家时,倒是曾听说过,每到年下走礼时,阮家送去的节礼很是丰厚。
可右相家的回礼,每次来,每次都引起阮家老夫人的怒骂。所以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办的这些事情,是不是右相老爷交代给阮家的。奴才自打出了济州再没有回去过。”说道此处,钱途神情难过起来。
如果不是为了老子娘,他又怎么会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他能够活到现在,是因为他每天睁着眼睛睡觉,而又足够灵敏,足够谨慎,才没有被发现。
主子还说了,等到他十八岁时,就安排人把他赎回去,再把二公子院子里的易红姑娘给他做媳妇。
还有二年就能出去了,还以为他能熬到出去的好日子,可最终还是被归来的四小姐发现了。
“在萧家,你是否还有其他同伙?”
“府里有没有和奴才一样的人,奴才不知道,但奴才就知道奴才自己。”
萧云相信钱途的话,到了这个时候,他没有必要撒谎,那么年轻媳妇子和她女儿颖儿,想必会是另外一拨人。
“难道你的主子没有给你安排极其特殊的任务?”
钱途抬眸偷瞧萧云,可萧云正在看着他,吓得他连忙垂下头去,声音里裹挟着颤,“回、回四小姐话,阮、阮家主子,的确安排奴才、打听一件事,就是、就是有关、四小姐的,阮家怀疑四小姐您根本就没有、没有去灵山寺,而是一直就藏在尚书府里。
便是没有藏在府邸里,也会藏在其它地方,让奴才仔细打探清楚,可奴才一直没有打探到。”言罢,钱途苦笑一声,他是为了打探四小姐才来的萧家,可他最终也是被四小姐抓到的。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萧云有些愕然,竟然是为了打探她?可阮家为什么要打探她?
嫡庶姐妹间的确是不和睦的多。
可右相乃是手握大权的相爷,大秦上下官员又有谁不畏惧,不然阮家老夫人也不会年年骂年年还要送。
所以说,钱途幕后真正的主子是右相完全说地通。
可就算是右相指使,目的究竟是什么?
那会子,他的孙女柔贵嫔还没有进宫,就如钱途所说,怀疑原主还活着,是萧家藏起来了。
既然是藏,就说明萧家压根无意让原主进宫做皇后,那么,右相还顾忌什么?
顾忌?
萧云忽地眼明脑亮了,萧家若是藏起原主就是表明不想原主做皇后,这样做就是抗旨不尊,抗旨不尊是大罪。
右相是怕祖父再次复起,所以想拿捏住这个把柄,不但祖父完全复起无望,或许还会被斩杀。
好恶毒的右相。
萧云顿时起了肃杀之气,既然敢招惹本将,那本将就会好好回报你。
萧云转身就要走,钱途慌忙叫喊,“四小姐,奴才都说了,求您放过奴才把,奴才之所以来尚书府,是阮家拿捏着奴才的老子娘,奴才的老子娘就奴才一个儿子,为了老子娘,奴才不得不做,还求四小姐看在奴才是孝顺老子娘的分子从轻发落奴才吧。”
萧云转身,看着磕头的钱途道,“看在你乖顺招认的份上,本将不会重罚你,至于怎么发落,你无权和本将讲条件。”
恰在这时,宁雪和弄琴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桑榆,桑榆道,“将军,那媳妇子招了。”
宁雪把媳妇子送回到云归苑后,叫了桑榆来审问,桑榆在北山亭基地侧重于刑供手段,只因为她对各样的刑罚格外的兴奋。
不过,萧云一般是不愿意用那些太酷的刑罚的,每次她审问,都是用恐吓吓唬的手段。
可那媳妇子,却是个嘴硬的,萧云无奈,只得交给桑榆了。
但她也知道,人的灵魂和身体是两回事,在身体持续刑罚下,经受不住招供的,并不能证明她(他)的灵魂就也背叛了。
而在此等情况下,所招认得,却未必就是真实的。
萧云从桑榆手里接过供纸,看完后,静默了片息,然后吩咐弄琴去前院找萧七,去查那个钱途指认的墨书斋铺子。
弄琴应答后,快步离开了。
见萧云一直对供词不做安排,桑榆问道,“亭主,您觉得这供词属实吗?还要审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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