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不怕死的。
平康郡主叹气,京圈儿就这么大,扳着手指数,和凌家有过节的没几家。
她叫下人扶云璎去前院客房歇息,转头问身边的婆子:“邢夫人给话没?”
婆子摇头:“郡主,咱们的人去了两趟,都吃了闭门羹。”
平康郡主又问:“李侍郎那边呢?”
婆子面露难色:“老侯爷不让老奴们找侍郎大人。”
“为什么不让找?!”平康郡主想这都什么时候,顾什么情分脸面,谁要她长孙的命,她就要谁的命!
……
“侯爷,这个节骨眼上,您还袒护李侍郎?”郡主恨不得拍桌子,“李家跟我沾亲没错,但我没糊涂到拿我孙子的命冒险!实不相瞒,云琇的胎梦是蟒,您知道意味什么,就算迷信,三个月后找有经验的大夫拿脉,我也敢打包票是儿子!”
“李侍郎这程子一直歇在尚书府,”凌老侯爷面容严肃道,“皇上准备大修税制,户部尚书不眠不休好几日,带着所有门生编写税法,这个时候把人叫出来,你有确凿证据是李家人干的?”
“我……”郡主一腔怒火成哑炮,呆呆的坐下来,“我没证据,可邢夫人为什么连面都不见?分明做贼心虚!”
老侯爷问:“她就算见面一口咬定不知道,你又如何?”
是啊,能如何呢?
平康郡主靠在圈椅里想不出法子。
老侯爷起身敲敲挂在梁木下的金丝鸟笼,叹息道:“且等着信儿,你儿子要连个女人都护不住,我们凌家也到头了。”
***
而凌骁那边,齐俞恒认为不能像无头苍蝇似地乱转,上京的犄角旮旯连狗洞都翻遍了,也没见到云琇。
“我去找李牧,”齐俞恒说,“就算不是他干的,八成跟他脱不了干系。”
凌骁说他也去。
齐俞恒按住他肩膀,“你去了,他肯定什么都不会说。”
凌骁反问:“你去,他会告诉你?”
齐俞恒胸有成竹笑笑:“李妙前些时上吊自杀没死成,你还不知道吧?”
凌骁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齐俞恒说,“第二天李家旁支一个姑娘被李牧捅了,好在没伤要害,无性命之忧。赵青琼和圈儿里几个姑娘去探望过李妙,云琇应该知道,怎么,她没告诉你?”
凌骁说没有,“什么时候的事?”
“就你们两家定好成婚日子,”齐俞恒边说边往外走,“我猜李牧报复完旁支,下一个就是你,反正你们早撕破脸了。借你的马用,很快回来。”
夜市里的茶楼没什么客人,空旷又萧条,店小二坐在空位置上小鸡啄米似的打盹,凌骁盯着窗外隐没在黑夜里的背影,眯了眯眼,压着腰间的绿头刀冷笑,他还怕人报复?
齐俞恒挺有效率,说很快回,前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找到人了,我们现在过去。”
两人到时,隔壁雅间正喝到兴头上,和一群莺莺燕燕闹得不可开交。
齐俞恒口干舌燥,叫壶了茶:“打球的几个爷们儿过去先喝上了,差不多就会通知我过去,你别急着揍人,先问出云琇的下落再说。”
李牧几杯黄汤下肚,兴奋得手舞足蹈,围着桌子追窑姐儿,眼见追上对方,突然被人拉住。
他大着舌头喊:“干!干什么!坏你爷爷的兴头!”
“李爷,齐三爷找你有急事,”拉他的人说,“说您要不去,李家明儿有灭顶之灾。”
“放他娘的狗臭屁!”李牧酒壮怂人胆,“叫齐俞恒进来!老子赏他一大嘴巴子!”
“你打我试试?”齐俞恒不紧不慢掀开珠帘钻过去,身后顿时冲进来十几个带绿头刀的侍卫,把一屋子人团团为主。
老鸨见势不妙,上前讨好,话未出口,被人提着领口扔出去。
花红柳绿们被赶走,剩下的人酒醒大半,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齐俞恒笑得一团和气下逐客令:“我和李爷有点私人恩怨,这顿酒钱记我账上,诸位请回吧。”
谁会敬酒不吃吃罚酒,全部离席,齐俞恒动动手指,示意侍卫去门外等。
雅间留下两人,李牧出来喝花酒,既没带刀,也没带属下,憋屈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哼了声:“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小姨子人呢?”齐俞恒开门见山,“别说不知道,我告诉你,齐三奶奶的脾性圈儿里出了名的,你要不交底,她明儿就去宫门口击鸣冤鼓告御状。”
李牧抵赖:“你们有证据去告啊!”
“你真以为我拿你没辙?”齐俞恒自顾自倒杯酒,抿了口,徐徐道,“李牧,凌骁看你妹妹去了,就今晚,大半夜孤男寡女会如何,你我心知肚明。”
“不可能!”李牧不信,“少他妈诓我,你小子嘴里有几句真话?”
“这种事,李妙能告诉你?”齐俞恒淡然笑笑,“你不信也无所谓,我来告诉你一声,把我小姨子交出来,我尚且放你一马,不交,我就把你的罪证送到大理寺和刑部,贪墨军饷罪加一等,你想清楚。”
“你交上去,凌家也要受牵连,”李牧压根不惧,“何况齐凌两家世交,我不信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齐俞恒像看怪物一样看他,“凌骁穿裤子不认人把我小姨子踹了,跟你妹妹重修旧好,齐三奶奶已经闹到侯府去了,不信你现在找人打听,三奶奶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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