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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终其一生

世界总是没有错的,错的是心灵的脆弱性,我们不能免除于世界的伤害,于是我们就要长期生着灵魂的病。

可是,不要害怕,再深的伤口也会有结痂跟愈合的时候,时间会慢慢慢慢治疗那些曾让你痛不欲生,死去活来的折磨。

坐在摇椅上的朴灿烈早已没有了年少时的意气风发,英俊的脸颊上已经爬满了皱纹,头发依然浓密却换成了白色,眼睛也不再那么明亮,但即使如此熟悉的人还是能从已经老态龙钟的脸上洞悉到他曾经帅气的面容。

壁炉的火烧的很旺,今年是个寒冬,新京已经下了好几场雪,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这里不是一个理想的养老城市,鹿星星跟朴念提议过好几次让他搬去一个相对温暖的城市过冬,但是都被他拒绝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时间太多,空闲却少,尤其这样的季节他总是在不断的沉浸于过去的回忆中。

新京的雪承载了很多很多最为美好的东西,越是寒冷他就越能回忆起当初与袁浅拥抱在一起时的温度,不肯离开就是因为别的地方看不到新京的雪。

膝盖上摊着的相册里全部都是那个女子的照片,如今年龄大了,如果不是有这些照片,如果不是身边有星星那个孩子的存在,朴灿烈甚至怀疑关于袁浅的事不过是他的南柯一梦,不过这一梦就梦了一生。

“爷爷,你在看什么?”

回忆被稚嫩的声音打断,朴灿烈转头看向趴在肩膀上的小家伙,粉嫩的脸颊和亮晶晶的眼睛是小孩子才会有的那种纯真,这样看来和袁浅还真有几分相似。

指着照片之中的女子说道:“在看你奶奶的照片,思浅以前不是看过吗?”

思浅这个名字是朴灿烈给孙女取的,不同于鹿星星承袭了鹿这个姓氏,他的女儿又用了朴姓。

朴思浅今年已经十一岁,也许因为是女孩子的原因,现在的她比小时候的鹿星星长的更像袁浅,尤其眉眼间的神态以及笑起来的弧度都很像,生命就是这么奇妙,它会以一种肉眼可以看到的方式延续下去。

“嗯,不过爸爸给我看的不是这样的奶奶,爷爷,为什么奶奶很年轻你却这么老了?”童言总是无忌,听到这里朴灿烈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浮生易逝,岁月总是在催人老,好像一不小心就这么老了,抬手将小孙女抱到膝盖上,一老一小两人翻看着同一人的照片,老人在向孩子讲述着有关这个人的曾经。

这一生朴灿烈都未曾结婚,在他看来结婚不是因为那是必经的人生历程,而是因为遇到了一个人才会萌生出想要厮守一生的念头,只是可惜在袁浅之后他再也没有遇到让他有这个念头的人出现。

她没有真正的嫁给自己,但在朴灿烈的心里她就是他唯一的妻子,有些东西总是要因为有缺憾却更美丽,就像他和袁浅之间的爱情一样,平淡到老自然是好的,只是不一定会这样铭心刻骨。

从这里能看到窗外飘起了雪花,每当下雪他是必须要出去走一走的,正巧朴思浅睡着了,不用担心她会跟着自己一起出去踩雪,小孩子都很容易感冒。

穿上黑色的大衣,站在镜子前朴灿烈审视着自己,身子已不像年轻时那样高大挺拔,一边系着围巾一边笑着说道:“也不知道见到你的时候你会不会嫌弃我这个样子,哎,连孙女都说了,你这么年轻我却这么老了。”

拄着拐杖正要出门,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转身走回摇椅边,从相册里抽出一张照片放到了胸前的口袋里,又摸了摸小孙女的额头才关上门离开。

朴家大宅可以说是新京看雪景最好的地方,每当下雪的季节周围山上的树枝都会积满了落雪,所谓银装素裹大概指的就是这种意境。

地上有上次的积雪,不厚不薄的一层,加上新落的雪踩上去会有咯吱咯吱的声音,独自走过,身后留下一对半脚印。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朴灿烈伸手按住放照片的胸口,自言自语道:“冷不冷?”

回答的是雪落在地上的声音,这世上有爱听风声的,也有爱听雨声的,但事实上前者都不及落雪的声音来的凄婉动人,如果你能听到落雪的声音这说明全世界都很安静,好像只剩下了一个人,孤独而落寞。

“你从以前就怕冷,现在还是怕冷,真拿你没办法。”将拐杖丢弃在地上,朴灿烈从外衣口袋里掏出照片看了看,一滴泪毫无预警的就落在了照片上。

雪越下越大,照片都被雪全部覆盖住了,朴灿烈伸手抹掉全部的雪又把照片收进了贴身衣物的口袋里,同样还是心口的位置。

抬头就发现和记忆中丝毫没有不同的人站在前方十多米远的地方,依旧年轻美好的容貌,依旧是那样清清浅浅的笑,多年前就是这样的眼神和这样的笑容让他此生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站在那里干什么?不会是老了就追不上我了吧?来……”

眼前的袁浅笑着伸出手,朴灿烈有些激动起来,这些年这样的相见一直都是他所期盼却无法实现的,如今他终于得偿所愿,他清楚的知道袁浅是来接他的。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惧怕,也没有弯腰去捡地上的拐杖,朴灿烈伸出手就这样一步一步踩着雪朝着心中最美好的记忆而去,这个时候他不觉得没有拐杖走路变得困难,也不觉得因为走的过快心脏而难以负荷,现在的他是幸福的。

好在这一次袁浅没有消失不见,已经苍老布满皱纹的手终于握住了还是同样年轻美好却有些冰凉的小手,朴灿烈拉开大衣将袁浅整个小巧的身子都裹紧了才说道:“我说过会爱你一辈子,现在我做到了,袁浅。”

看着两人牵手逐渐远去,雪,白了两人的头,倒在地上的朴灿烈意识到这是生命的尽头,没有惊慌之色,反而笑着说道:“终其一生,我都爱你。”

时间与记忆背道而驰,记忆被投递到虚无之中,开始成为无始无终,我们始终都不会理解对方的感情,但却舍得彼此交付,终其一生。

朴灿烈番外完(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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