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当初那场车祸根本不是什么意外？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即使等到第二天也根本不可能等来他对吗？”放弃了挣脱他的手掌，我执意去看鹿晗的双眼，只可惜天色太暗，除了一片漆黑与荒芜之外我看不到其他。
当年婚礼上的落跑新郎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对朴灿烈充满了恨与怨，只是事情直到如今真相大白，我才知道原来我和朴灿烈中间有那么多的阻碍，吴亦凡利用，吴世勋的阴谋，鹿晗的算计，饶是如此，当初他还是想要回来找我的，即使他不打算相信我却依然回来找我了。
得不到鹿晗的回答我转身去看朴灿烈，他冷漠的样子其实和当年那个爱笑的他无异，他依然是深情的，只是他的深情不再时刻出现在别人随意看到的地方，他学会了隐藏，这种隐藏或许是为了保护。
“朴灿烈，即使当初你已经认定我是为了搞垮朴家才答应嫁给你的，你也愿意娶我是吗？”
“……”
“告诉我，是或者不是。”
朴灿烈低垂着双眼没有看我，低沉的声音了泛起一丝沙哑：“是，作为儿子我是不孝的，即使那个叫袁浅的女人毁掉了我的家，毁掉了朴氏，害我父亲入狱，我却仍然想娶她，我甚至卑劣的想过，幸好我姓朴，幸好我有值得你接近的目的。”
我宁愿听到的不是这个答案，我宁愿他是因为知道了我的无辜才愿意娶我，可是他回答是，即使我是一个毁掉他人生的人他也依然想要娶我，这样盲目又毫无原则的爱我怎么偿还？我拿什么来偿还？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你知道我因为你的不信任恨过你吗？你知道当孩子在我肚子里一天天长大我有多害怕吗？”想到曾经那段难捱的岁月中，我与他的互相憎恨居然都是荒唐错误的，如今我要怎样去面对导致我陷入这样境地的这些人？
朴灿烈说支撑着他活下去又醒过来的是对我的恨，我居然相信了，我从来不曾站在他的立场去考虑过他的感受，他用恨伪装了自己的爱我居然就盲了眼睛也盲了心。
一把甩脱鹿晗的手，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质问道：“鹿晗，如果当年朴灿烈死了，你就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不会觉得无法面对你的母亲鹿允吗？”
这个名字是鹿晗心头的大忌，我知道，所以我毫不意外看到鹿晗靡丽的宛如彼岸花般邪恶的笑，下一秒他的手就如藤蔓一般缠绕住了我的脖子，遏制着我的呼吸。
“好，很好，你果然是从来都不会让我失望，无论我教训你多少次你都有胆量再次悖逆我，袁浅，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事情又变成了这个样子，好像今天白天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还是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在时刻准备着吞没这仅存的美好。
鹿晗笑着往朴灿烈的方向看了一眼：“袁浅，我给你一个能杀了我的机会，我不会做任何抵抗也不会告诉朴灿烈星星在哪，依他的脾气今夜肯定是要取我的命，你不是问我会不会良心不安吗？那我就把我所欠他的还给他。”
“你……”
“当然，这就要看你怎么选了，告诉他真相我就能不死，可是取而代之的就是我所经历的煎熬与不堪他也要经历一遍，不告诉他的话你就亲眼看着我在你面前被他杀死，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浅浅，你会怎么选呢？我真好奇！”鹿晗嘴角的笑带着残忍的弧度，如利刃一样将我切割到体无完肤的地步。
我要怎么选或者说我该怎么选？朴灿烈和鹿晗之间我只能选一个，不说鹿晗会死，说了朴灿烈会生不如死，到底是哪个惨烈一些我竟也难以分辨起来。
我转头去看朴灿烈，如今他皱眉的样子时常就能看到，他已经失去了天真，失去了一切，看惯了丑陋真相的我怎么忍心让他痛苦之中再添上如此的不堪。
“看样子你是不打算说了？”
鹿晗的话拉回了我的注意力，他眼中破碎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却能看到，甚至能听到，尽管被他掐着脖子呼吸困难的人是我，他却看上去比我还要难受。
我在煎熬着，在挣扎着，对两人都是同样的不忍，都是同样的心疼，除了看着鹿晗的眼睛无助的哭泣着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鹿晗靡丽的笑开始破碎，就像是凋零的花：“难选吧？不要怕，我来帮你。”
帮我？怎么帮？能帮我把时间暂停掉吗？能帮我把这悲剧停下来吗？谁都帮不了我，我颤抖着手想要去抚摸鹿晗的双眼，他却松开了钳制着我脖子的手后退了一步，这一步的距离让我恍惚感到好像下一秒他就要从这里消失了一样。
鹿晗转身看向朴灿烈苦涩的笑道：“朴总，这个谈判恐怕进行不下去了，你动手吧！我给你，以及她，杀我的机会。”
朴灿烈的恨我能理解，所以他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对着鹿晗开了枪，而我没有来得及阻止，或者说我没有打算阻止。
直到鹿晗捂着胸口单膝跪在了地上，他转头看向我时那个破碎的笑就像是将我的心脏从身体里掏了出来，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盖的疼痛：“我输给你了，只怕这辈子都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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