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带着我走到都暻秀预定好的位置的时候我在心里弄明白一件事，心中对都暻秀的恨终于完全压制住了我对他的爱，不再尴尬的失态，也不会在做出理智所不能控制的事情，如今的我面对他只剩下了坦然。
他起身绅士的帮我拉开座椅，我淡然的道谢，两人落座后除了一些客套的寒暄外再无其他话题，不知他是因为记得还是无意，总之靠窗的位置一直是我所喜欢的，一个侧首的距离就能看到我喜欢的天空，这样的感觉很好。
“都先生应该不是会无缘无故约我出来吃饭的人，为的是什么我大概也能猜到，这一点我很佩服都先生，明知道是南墙也要来撞一下。”
都暻秀伸手拿走我面前的餐盘，开始认真的切割着里面的牛排，嘴角的浅笑虽然温和却带着距离：“吃饭的时候不谈公事。”
不谈公事？可是如今我们除了公事还有什么其他好谈的吗？刀叉偶尔碰到餐盘发出轻微的响声，我呆呆的看着都暻秀认真的脸，总感觉再多看一秒自己又会义无反顾的沉沦下去。
视线下移落在他忙碌的手上，修剪的整齐泛着粉红色的指甲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温润可靠，这是一双干净的毫无坠饰的手，当然，如果刻意忽略掉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可能我会觉得看着更舒服。
早就该知道的不是吗？从他决定不要那个孩子开始，我们之间的这份爱就已经穷途末路，即使他拼命求得我的原谅，即使我拼命寻找原谅他的理由，可是我们终究还是无路可走，何况他并不曾求我原谅。
觉得眼泪马上要脱离控制，我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冬日阴霾的天让人觉得无比压抑，就如同现在餐厅里的气氛一样，会让人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
“都先生不必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新城开发案的合作对象我早就已经排除了帝国豪庭，所以，真的没有必要了。”我端着高脚杯平静的陈述着这件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都暻秀将餐盘从新放到我面前，我看了一眼那些食物，牛排被切成很漂亮的小块，看他那娴熟的动作我甚至怀疑这件事他是不是帮裴秀智做习惯了，这样想着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起来，还是不能做到完全不在意吧。
“为什么会早早的就排除帝国豪庭呢？袁总好像还没有看过我们的合作案吧？”
他居然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和帝国豪庭合作？就好像问我为什么不喜欢吃餐后甜点一样自然，我以为我如此坚决的拒绝他会知难而退，可实际上他远比我想象中的难对付，由此看来从前对我温柔包容的他果然是假象。
我喝干了杯中的酒，故意摆出轻佻的样子看向他：“我想和谁合作从来不看合作案。”
“那看什么？”
“自然是看心情，帝国豪庭给的东西我不想要，我想要的又不给，同样是给不想要的东西，那我为什么要选择帝国豪庭呢？”
都暻秀望着他手中的酒杯沉默着，好一会儿才看向我，嘴角是有些冰冷的笑：“你想要什么？我吗？”
如此直白的答案却揭露了我肮脏的内心，对，说到底我是还是想要都暻秀的，世上总有一个人让你觉得非他不可，他总是无条件的站在心里的金字塔顶端，因为他的存在其他的一切都变作了无关紧要的陪衬。
我苦笑的看着他：“说的还真是直接，我要，你就给吗？”
这样的话未免显得有些咄咄逼人，这一刻我却不想听到任何答案，无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我都不想听。
“我给，新城开发案你就会给帝国豪庭吗？”都暻秀话说的坦然，淡淡的笑甚至连一丝不甘都没有表现出来。
这算什么？交易？这就是他的答案，把自己当做一个筹码来我这里换取一个合作案，在他眼里我已经卑鄙到这样的程度吗？
我嗤笑着站起身来：“都先生以后还是不要开这样会让人误会的玩笑了，毕竟，一点都不好笑。”
经过都暻秀身边时毫无预警的手腕就被他拉住了，他的掌心温暖而潮湿，想必内心也并不像他外表表现的那样平静，这样互相的折磨又是何必呢！
都暻秀起身将我的身子抵在桌子上，他的体温隔着不算单薄的衣料都能传递到我的身上，我下意识的就要回避，却被他捏住下巴被迫仰视着他。
“你怕了？为什么要怕？想要的话说不就可以了？反正现在是我有求于你，尽情的从我这里拿走你想要的东西就是，这是个很好的理由，我不会拒绝。”
都暻秀这话是对我说的，但却更像是对他自己说的，我不明白已经复仇成功，又有娇妻在侧的他为什么要用这样悲伤的眼神看着我，这一次我才是被抛弃的那个，都暻秀，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
没被握着的另一只手抵挡住他还在靠近的胸膛，我笑的比哭还要难看：“都暻秀，你别逼我，我本来就很卑劣，你也知道我对你的想法，所以不要再往前，留给彼此一条路走。”
“逼你？你不觉得我更像是在逼自己吗？反正都是卑劣，再卑劣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都暻秀，连你也疯了是不是？”
“对，我就是疯了，被你也被我自己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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