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龙岭太阴观前，师傅的震怒让我心中惶恐。
“我问你，自打你引气入体以来，每日都在干什么？”师傅问道。
我回道：“每日清晨打坐练气，从未懈怠。”
“其余时候呢？”师傅又问。
“其余时候都在练体。”我回道。
“我沉睡这一个月来你又在做什么？”
“练飞刀。”
“练气练体练飞刀，好。”师傅说着看向虎子。“让我看看你这一年来和小五都学了什么，若是你败了，就下山种地放羊吧。”
“真人是要让弟子和秦阳打？”虎子问道。
“很显然你也只能跟他打。”师傅说道。
“弟子遵命。”虎子应了一声，看向我说道：“老秦，那我出手了，我会尽全力的，我不想一辈子都种地放羊！”
虎子说着一拳打向我的胸口，我脚下微搓，身形侧开，小五的拳头被我的手腕荡开，小五一个跄踉前扑，随后折返右勾拳打来，我身体后倾，一脚踢向他的胸口，虎子同样一脚踹在我的胸口。
虎子倒退三步，我却倒飞出去。
虎子趁胜追击，右脚向我猛踢，我胸口吃痛，双臂格挡，借着他的力道顺势而起，脚下一跃，抬腿踢向他的面门，虎子的大手一把抓住我的脚腕，将我提上头顶，摔向脚下。
我双手撑在地上，想要利用腰力反击，却在起身的下一刻被一记重拳打翻在地。
“老秦你没事吧。”虎子见我疼得额头青筋暴露，脸色为难地停手问道。
“看来你并不是虎子的对手。”师傅面无表情地说道。“我马无为一生收了三个徒弟，你大师兄和二师兄的资质、悟性都和你在伯仲之间，但是他们引气入体只需三天，三个月的时候便可以突破练气瓶颈到达紫气东来境，你的资质上乘，远超虎子，却足足被他拉下一半，而练体的结果也不过如此，至于你所说的飞刀，现在小五站在原地不动，你若是能伤他分毫，我就算你练了。”
我闻言看向小五，见他向我示意，便从腰上抽出飞刀掷向他。
小五真的是一动没动，因为飞刀到他面前三尺距离突然被一股无形气墙挡住了！
“要不秦阳，你再试一次吧，调动气海中的道气附着在飞刀上发力，不必怕伤着我。”小五神情有些尴尬道，似乎觉得我太弱了。
“不必了，这就是他所谓的飞刀绝技，连一个道门新秀的气都破不开，又何谈伤人？”师傅着看向太阴观下祖师爷的残像失望道。“天下道门，奇才无数，比你们资质天赋高的人比比皆是，想要在这纷纭乱世争得一席之地，怕是只能痴人说梦了。”
“徒儿从没想过要在纷纭乱世争得一席之地，练飞刀也不是为了伤人。”我不敢看师傅，捏着衣角说道。
“是啊，你是大善之人，你有你的奋斗理想，有你民主自由的大同世界，为师反倒是说多了惹人嫌。”师傅说话的时候也同样不看我，而是看向小五和虎子说道：“你们收拾东西一会儿离开吧。”
“真人是让我们去哪？”小五恭敬问道。
“去金陵，伏龙岭的鬼窟已毁，龙脉移位，你留下来也查不出什么了，把虎子带着一起去，让你师傅收他为徒，现在就走。”师傅说道。
“是。”小五应了一声，看向虎子说道：“你回去跟你娘告别收拾东西吧，我们马上离开。”
“为什么那么着急？”虎子疑惑。“老秦也正好去南京，我们一起走不好吗？”
“你就别多问了，回去收拾东西吧。”小五说着就走进道观收拾行李。
虎子下山之后，道观前只剩下我和师傅。
“师傅，我也是来和您告别的，父亲来信，让我去南京的师范学堂读书。”我说道。
“嗯，那为师祝你将来有个大好前程。”师傅说着，也转身回了道观中。
我站在道观门口站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下山之后，路过陈铁匠的铁匠铺时，陈铁匠叫住我问道：“阳阳，听说你爸来信接你们全家去南京享福了？”
“不是的，只是让我去读书。”我回道。
“嗯，外面的学堂肯定比咱们镇上的好，南京那边属于江南，听说那边的小姑娘个个貌美如花，你这一身本事，到时候娶三个两个回来，也让咱们山里人瞧瞧。”陈铁匠说道。
“到时候就送你一个。”我说道。
“你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叔没白疼你！”陈铁匠哈哈大笑说道。
我也哈哈大笑，见天色有些晚了，就跟陈铁匠告别回家。
“对了阳阳，你什么时候走？”陈铁匠问道。
“明天早上。”我回道。
“走得这么急？”陈铁匠皱着眉头。“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在帮你打造了，差不多要五六天能打造好，我用了新学的炼钢法，打出来的飞刀质地坚硬，保证在行家面前也拿得出手。”
“谢谢朝叔，等我回来再拿吧，我妈还在这里，我最多半年就会回来。”我说道。
“那行，我就先帮你把整套飞刀打造好，没事时再打磨打磨，我这炼钢法打出来的刀不生锈，你回来时肯定和新的一样。”陈铁匠欣然说道。
我告别陈铁匠回家时，母亲正拾柴禾回来，那时小五和虎子背着行李朝村后走去，陈寡妇哭得稀里哗啦地跟虎子挥手。
“小五跟虎子大包小包地要去哪？”母亲见状问道。
“师傅让他们去南京，虎子是去认师门去了。”我说道。“妈，我明天也走了。”
“怎么走得这么急，这南京离咱们这不知几千里，你跟他们一块走路上也好有个伴儿啊，万一遇到危险小五也好护你周全。”母亲担心说道。
“这是师傅的意思，师傅醒过来了，他老人家很生气，责怪我没有好好练功。”我说道。
“谁让你平常没事除了拧那什么锁就是玩刀，不过你是读书人，练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多危险，你爸在城里当官儿，以后你要是念书念好了还能帮他忙。你师傅之所以生气怕是舍不得你吧。”母亲说道。
“嗯。”我嗯了一声说道。“妈，你熬点五谷粥，我一会给师傅送过去，他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
母亲应了一声，回到家里就开始淘洗麦子和稻谷，那时我看向母亲的头顶，本想看看母亲的生辰八字，但是想到师傅之前的眼神似乎在责怪我随意窥视他人的生辰八字等信息，而且我的眼睛因为不久前流血的缘故疼得紧，就没有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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