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安，你放过我徒弟！”于道长听到爷爷让我杀他徒弟的话，从地上踉跄爬起来扑向爷爷。
爷爷看也不看于道长，一脚将于道长踢开，于道长口中溢血，他双手掐着道诀，眼角裂开红色血痕，猛然从地上弹起。
爷爷听到身后风声，刚一回头，就被于道长一掌拍在胸口，震得踉跄后退。
爷爷怒瞪双目，在于道长再次发起进攻时，五指并拢，猛然贯穿于道长的心脏。
于道长眼角的红色血痕迅速褪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跪在爷爷面前。
“本道虽是国师座下十大高手之末，但动用血咒也不该仅仅是你一合之敌，以你的身手绝不仅仅是前清带刀侍卫这么简单。”于道长说道。
“你倒是说说我应该是什么人？”爷爷语气不善问道。
“不管你是什么人，国师都不会放过你的。”于道长有气无力地说道。
爷爷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追出窗外。
而那时候，我已经追了小道童很长一段路。
月黑风高，我手里拎着剑，沿着伏龙岭镇外的山路一直追向县城方向。
小道童手里牵着小男孩一路狂奔，那时我心里很难受，因为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去杀人，而且是杀两个比我弱小很多的人。
追到一处岔路口时，小男孩突然被山路上的石头绊倒，我趁势追上去拎起他的衣领，另一只握剑的手心里全是汗。
小男孩呜呜哭着，小道童则停下来跪在我面前说道：“求求你，别杀我小师弟。”
我向来不是恶人，也从不以大欺小，可他们若是将鬼窟是秦家老祖墓的事情告诉大总统和国师，不仅我们秦家，整个伏龙岭都要遭殃。
小道童拖着膝盖跪在我跟前，他哭着说道：“大哥哥，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们不会把知道的事情告诉大总统和国师的，求你放过我们吧。”
“要杀你的人不是我，就算我想放了你们，我爷爷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很是为难地说道。
“那你放了我小师弟，他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小道童说道。
我看着手里的小男孩，松开了他的衣领，我看向身后不远处走来的人影，对小男孩说道：“我爷爷要来了，你快走吧。”
小男孩看了一眼跪在我面前的小道童，转身跑向了黑暗之中。
“谢谢你。”小道童只说了一句，猛然握住我手里的剑刺进自己的心脏。
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我在过年的庙会时还见过他跟在一群道士后面手舞足蹈。
爷爷从我身后赶来，正看见小道童死在我手中的情形。
“跑出来的有几个人？”爷爷问道。
“就他一个。”我脸色苍白地说道。
爷爷嗯了一声，握住我的手将长剑从小道童的胸膛抽出，他的手指放在小道童的颈动脉上，确定小道童已经死了，然后提起小道童的衣服就扔到了山路下的阴沟里。
爷爷见我皱着眉头，冷声说道：“秦阳你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对你的敌人心慈手软。”
“可他不算是敌人，也不想与我们为敌。”我说道。
“只要知道秦家秘密的外人，那都是敌人，一旦袁世凯和国师知道秦良玉的墓在伏龙岭，或是知道你是皇帝命，哪一条都够灭九族的了。”爷爷说着，转身离开。“我秦世安又何曾不想与世无争，可往往我不想与别人为敌，别人却选择与我为敌，你不要忘了当初自己的手皮是因为什么没的，老祖宗秦良玉三百年前一时心软放了家仆和陈家寨的后人，这就必然会导致秘密泄露，好在我及时发现。”
我看着爷爷离去的身影，又看向躺在山下阴沟里小道童的尸体，心中堵塞，站了好一会才往村里走。
城隍庙的道士一夜之间全部离奇死亡，这自然是引起了伏龙岭的震动，爷爷在回村之前已经将银针从那些被他杀死的道士体内取出，爷爷曾说过他所练的功夫不属于任何一派，都是最狠辣的杀人技艺，从长年累月的实战厮杀中体悟，他可以精准地刺中别人的死穴，从表面看不出死亡原因。
所以仵作在检查那些死在床上的道士时，除了于道长是死于外力，其他人都是无伤而亡，不明死因。
因为前一天于道长从鬼窟里搬出二十几具骨骸，而城隍庙里也死了二十几个人，所以一时间村民们议论纷纷，说鬼窟里的骨骸被无故搬出来，所以需要替死鬼。
这种说法在水乡向来是有根据的，就像渔民们在下河捕鱼时，若是捞到尸骸定然会原封不动地扔回河里，并且停船烧香，口中默念多有打扰，不然捞尸的人或者其家人很可能会遭殃，除非可以确定尸体是认识的人才能捞到船上通知死者亲属，即便如此也要让死者亲人到打捞到尸体的地方烧香放话，告知水鬼不要打扰恩人，并且要在水里扔下一只泥攒的小人。
很多人纷纷猜测于城隍庙一帮道士的死和鬼窟有关，但是于道长昨天白天时却说鬼窟只是沼气洞，所有人都大感疑惑的同时，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另一件怪事，就是那声如同牛吼的巨大叫声。
村里的一个年近百岁的老人说，这叫声他小时候曾听到过一次，就是从南山方向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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