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那位西门绣衣使的门客后,终陵弃对着桌上那只装着龙血玉指环的镜盒沉思,他的神色看起来非常不轻松。
孟渔舟拖了张椅子到他身旁坐下,好奇地打量着他的侧脸:“你真打算帮西门静惠做那事?”
“当然不会。”他转过来对着她,“我和牧芝仁是盟友,我不会背叛他。”
“那你还敢收这对指环。”她将锦盒拿到自己面前打开,取出其中一枚龙血玉指环仔细打量,眼中露出喜欢。
终陵弃说道:“让西门静惠认为我是一个贪财好利的小人这样比较好吧,我可不想被某些人当成难对付的角色。”
“某些人?”
“西门静惠放着最大的政敌南郭旻不管也要除掉牧芝仁殿下,你不觉得奇怪吗?西门静惠一定也暗中支持某位皇子,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是哪一位。但是很显然,他认为牧芝仁可能会对他支持的那位皇子造成威胁。”
孟渔舟放下那对玉指环,看到他苦恼的样子,说道:“其实我不希望你去参与这些争夺权力的事,应付皇帝本来就已经够累的了,怕你再去搞这些会吃力不讨好。”
“可能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喃喃低语,“仁殿下的胜算太低了,但我偏偏想他赢。”
“为什么呢?”
“同为一个想要为亲人复仇之人的心情在影响着我吧。”他苦笑着说道,随后又有些失落:“仁殿下向匈奴复仇的心还很坚定,但我觉得自己有些懈怠了,精铁案翻案的路看似快走完了,实则遥遥无期。”
“不是向南郭旻复仇,是精铁案翻案?”
“如果能翻案,他一定会得到惩罚的,如果不能翻案,杀了他对我来说也不算复仇。”终陵弃眼神渐渐冷下去,“所以我已经想好了,这一次去匈奴,无论是仁殿下还是南郭旻我都要保,他们两个都不能死。我要仁殿下活着登上皇位,南郭旻活着接受审判。”
孟渔舟沉默了一下,伸手轻抚他鬓角的发丝,轻笑着说:“虽然我觉得你要做的事情挺难的,但现在你是忘川的首领了,也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我们大家都会一同努力的!”
“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的,对吗?”他与她柔软的目光相对,心中一片安然。
“当然。”她自信地回答道,“我可是你的第一个盟友,比牧芝仁还要早的盟友,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他望着她花颜月貌的面容,目光从额头眉眼游过,掠过玉塑一般的鼻尖,落在了那两片娇花一般的唇瓣上,蓦然心神荡漾。
孟渔舟缓缓合上眼,又长又温柔的睫毛微微翘着,将脸凑近他。
终陵弃不能自已地也向她凑近,两个人嘴唇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空气中仿佛混入了某种醉人的芬芳。
议事厅大门忽然发出“啪”一声。
“渡主,渡……”忽然推门进来的阿夜看到长桌尽头两个人暧昧的姿态,忽然尴尬了起来,自己来的显然不是时候。
被打断了缠绵的两人都面露羞涩,孟渔舟直接往后穿过帘子跑去里间了,终陵弃还得强撑着留在这里问阿夜找自己有什么事。
“抱歉抱歉……”等孟渔舟跑走后阿夜赔笑着对终陵弃说道,“我坏了渡主的好事。”
终陵弃左手揉着自己发红的脸颊,右手摆了摆道:“没……没事,说你本来要说的。”
“虎林游击统领萧彦勋来了,说想见渡主,我让他在会客室等候。”阿夜禀报道,“我想萧统领对渡主来说也不算是外人,就让他先进来了,应该没关系吧?”
“没关系,他一个人来的吗?”
“对,他一个人来的。”
“好,我去见他。”终陵弃调整好了状态,起身离开议事厅去会客室。
萧彦勋在会客室的椅子上正襟危坐,看到终陵弃来了之后立刻起身向他行礼:“终指挥使。”
“萧统领怎么会来我们刺客的窝里呢?”终陵弃带着揶揄的意味玩笑道。
“听说你马上要陪同殿下出使匈奴了。”
“不放心吗?”终陵弃一下就猜到了他的来意。
萧彦勋微微有些尴尬,但没有否认,他确实是对牧芝仁的安全感到难以放心,所以才会过来拜访终陵弃。
“保护殿下是我的职责,但是很遗憾我并不在这一次北行的人员名单之内。”萧彦勋此刻的表情看起来非常为难。
“但是在我看来,真正的可惜的不是你不能寸步不离地守护在仁殿下身边,而是你没法提前亲眼领略匈奴王庭的铁骑。”终陵弃意味深长地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是一个立志要打倒匈奴的人,这一次去王庭的所见所闻或许对将来的战争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萧彦勋微微一怔,随后非常惊讶地对着他,似乎是远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应该没说错吧?”
“没想到指挥使还有这样的远见卓识。”萧彦勋点头。
终陵弃很直爽地问他:“你想去吗?我可以把你藏进忘川的队伍里,其实也不用藏,虎林苑的那支铁骑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人的目光注视吧?即使那一晚皇帝借用了你们冲击牧芝昭的军阵,之后你们还是无人问津。”
“无人问津的是我,不是整支虎林。”萧彦勋为他骄傲的部下们辩解,但他之后又对终陵弃询问道:“真的有办法让我跟你们一同上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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