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显然白鹤染并不打算让她就这么糊弄过去,所以她又开了口对叶氏说:“如果母亲下次能将东西换成银票送给我,我会更开心。”
红氏一下就笑了,“看来二夫人的马屁是拍到马蹄子上了。”
叶氏咬咬牙,“妹妹那天也是送的首饰吧?不知道阿染有没有把那六只镯子换成银票。”
白鹤染摇头,一脸的天真无邪,“没有呀!那六只镯子我很喜欢,我喜欢的东西怎么可能卖掉换钱呢?哎呀,我这样说会不会得罪母亲?母亲以后该不会给我小鞋穿吧?”
叶氏心口起伏,气得全身都哆嗦,偏偏面上还是得笑,嘴上还是得说:“怎么会呢?你跟惊鸿一样,都是母亲放在心里疼的孩子。”
“是吗?”她的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我还真怕母亲恼羞成怒,派两个丫鬟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淬了毒的针一根一根扎到我的背上。”
她说这话时,目光投向白惊鸿,“大姐姐,你说,那样是不是会很疼?”
白惊鸿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神色慌张,说话都嗑嗑巴巴,“我,我怎么会知道。”
“不知道就好。”白鹤染挑挑唇角,“刚刚听到你们说要抄心经给祖母祈福?好像还在强迫四妹妹一起?”白花颜来了精神,扬声道:“对呀!我跟大姐姐都抄了,她不抄就是不孝。哦对了,还有你,小贱……”一句小贱人刚出后,小叶氏赶紧在边了掐了她一把,白花颜想起上次受罚,心下害怕,赶紧改了口
,“还有二姐姐你,理应一起抄,不抄就是不孝。”
“哦,是这样啊!”白鹤染想了想,转头问红氏,“咱们府上孝不孝顺,是靠抄心经来判定的?那红姨娘和母亲有没有一起去抄?”红氏“呀”了一声,“还真没有。二夫人,要不咱们今晚也都别睡了,一起抄心经吧!咦?二夫人的眼圈怎么是黑的?昨晚没睡好么?也是,老爷每次去我房里,二夫人都是睡不好的。那今晚二夫人可是
要继续熬着,咱们得抄经书呢!”
叶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多少年伪装出来的贤良淑德,几乎就快装不下去了。
白惊鸿紧紧地握住叶氏的手,母女俩个就像是互相在给对方力量,帮忙对方坚持下去。
这就像是一场战役,一旦输了,她们将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所以,不能输。
叶氏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面上渐渐浮现出常见的慈爱与端庄,“花颜还是个小孩子,小孩子说的话怎么当得了真。”
红氏点点头,“所以,四小姐不需要去熬夜抄心经了。”
白花颜还不甘心,又抢着喊了句:“那孝心如何表?”白鹤染将话接了过来:“表孝心可不是只靠抄经书这些虚的,真正的孝心得表现在实处,让祖母切身感受到才对。就比如说母亲每日奉茶,这就是孝心;再比如说,我将皇上赏赐下来的桃子分了一半给
祖母,这也是孝心;还比如说,红姨娘和四妹妹将娘家送来的新鲜葡萄也端到了祖母面前,这更是孝心。”
白蓁蓁眼一亮,笑嘻嘻地道:“你们觉得祖母是喜欢吃皇上赏的桃子和皇商运来的葡萄,还是愿意看你们抄得歪歪扭扭的心经呢?好想去问问祖母呀!”
白鹤染扯了她一把,“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进去。”
白蓁蓁就势挽住她的胳膊,回过头冲着身后众人招手:“走快一些,别耽误了母亲给老夫人奉茶。”
叶氏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儿没憋死。然而她万万想不到,今日的晦气还远远不止这些……老夫人今日气色又较前一天好上一些,白惊鸿一进来就觉奇怪,下意识地去找那盆兰花,却发现以往放置兰花的地方,已经被一盆其它的花草取代。
她的心,一下沉了。
叶氏一如既往地给老夫人奉茶,老夫人看了眼她那双还泛着青紫的手,问了句:“手还没好呢?”
叶氏一哆嗦,茶水洒了出来。
“行了,放下吧。”老夫人接了茶不再说话。
叶氏退下来,恨得几乎断了气。这双手也不知道多久能好,她现在都提不了重物,一看到自己的手就觉得是个耻辱。
她瞪向白鹤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可白鹤染却送了一个嘲讽的笑给她,还带着一抹挑衅。
叶氏几乎忍不住就要发作了,可这时,厅外却有一个丫鬟来报:“叶府来人,说是要见二夫人。”
叶氏腾地一下站起来,面上掩不住的喜悦。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白家人如此欺辱于她,现在娘家人来了,总算是有人给她撑腰了。
她得意地看了眼老夫人,同时开口道:“快请人进来。”
丫鬟冲着她俯了俯身,却询问的目光又投向老夫人。老夫人无奈地道:“请进来吧!”
这个时候叶府来人,想必是叶氏背地里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给娘家递了话,叶府的人十有*是来兴师问罪的。
老夫人颇有几分担忧地看向白鹤染,却见白鹤染对她缓缓摇头,面上还挂着一丝狡猾的笑。老夫人一愣,莫非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白惊鸿也松了口气,面上重新溢起开心的笑,“不知道是大舅舅来了还是二舅舅来了,亦或是两位舅舅一起来了?惊鸿许久未见到舅舅们,心中甚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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