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释卿看着他,声音冷冷的,“该做的了断早便做了,你若再行纠缠,我便再顾不得你是不是南疆皇子了!”
“你自认为已做了断,我可不认!看招!”
话落,夜展离便已经使出一记掌力,朝着凤释卿后背袭来。
凤释卿神情一凛,一股杀气一闪而过,他掌中凝力,风摇叶动,一股掌风破空而出,夜展离接连后退数步。
还未待夜展离缓过神来,凤释卿指尖轻弹,数道石子朝他面门袭来,夜展离狼狈躲闪,却还是中了一招。
凤释卿冷冷一哼,所有的耐心都消失殆尽。
他沉呵一声,“来人,抓刺客!”
夜展离下意识地要逃,可是刚欲飞身,想到什么,最后却是稳稳当当地站定,不动了。
凤释卿的手下出动,将夜展离团团围住时,夜展离捂着胸口一阵痛呼,“大胆凤世子,本皇子光明正大地来与你祝贺,给你送贺礼,你却对本世子动手,你是何意?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你要把本皇子这个来使斩杀了不成?”
夜展离这反咬一口的本事当真不小,凤释卿的手下们都愣了愣,认真打量这人,便果真见他一身的华服,哪有刺客会穿成这样?
夜展离今夜可谓是把凤释卿的耐心全都耗尽了,他盯着夜展离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半点耐心,尽是冰冷。
夜展离也毫无俱意地盯着他,一副要耍赖碰瓷到底的模样。
正在这时,外头又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细听之下,竟是夜展离的手下寻来了。
夜展离听到苏涣等人的声音,整个人就更有恃无恐了,就这么扬眉看着凤释卿。
夜展离突然对着外头大喊了一声“救命”,苏涣等人便很快闯了进来。
夜展离装出一副受伤颇重的模样,苏涣跟凤释卿亦是有旧怨,身为属下,见到主子这般情形,语气难免硬气了几分,“凤世子这是何意?”
“那便要问问你家主子是何意了。”凤释卿掸了掸自己的衣袖,神情冷然。
苏涣见此,便道:“既如此,那老奴这便去求见圣德帝,请圣上裁断。”
“苏大人请留步。”幻笙见此情形,赶忙阻拦。
他是自小跟着凤释卿的,自家主子和南疆皇室的一些纠葛他也是清楚明白得很,正是因为清楚,所以他知道这位离皇子和大太监苏涣对主子的敌意,若当真让他们去圣上跟前告上一状,依照圣上现在对他们的态度,岂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定然就会顺着这次的机会,直接就把主子给查办了。
幻笙脸上挂笑,拉着苏涣便好声好气地劝道:“苏大人,今夜是我们世子爷大喜的日子,原该是喜喜庆庆的日子,到时候皇上问起来离皇子缘何在咱们世子的后院里,你们也不好解释不是。不若,便把这件事揭过去了,这事儿也不会闹得这般难看。”
苏涣心里也有顾忌,只是面色依旧不好看。今夜的亏就这么吃了?
苏涣不甘心让自家主子吃亏,夜展离自己又何尝会这般乖乖认栽?他的心思暗自转了几转,一个主意转瞬便已成形。
“凤释卿,你当真不想今夜与我来个彻底了断?不答应也行,那以后凤世子可要做好与本皇子纠缠至死的准备。”
他那模样,那语气,若是不知内情的人听了去,非要怀疑他对凤释卿有龙阳之好不可。
凤释卿面色恢复平静,“你要找死本世子不想拦,但在本世子的院子里,当着你手下的面,待本世子当真与你了结,你的这些手下在一状将我告上去?”
夜展离却颇有几分散漫,“打打杀杀多没意思,今天咱们来点斯文的。今夜你我了断,端看谁输谁赢,若是我输了,我从今以后便再不因那件事寻你晦气,从此我们一笑泯恩仇,冰释前嫌。若是我赢了,你便须为当年之事负责。”
“如何负责?”凤释卿冷冷地斜睨他,依照他对夜展离的了解,夜展离定然已是又生了什么别的心思,不会这么好打发。
果然,便听得夜展离慢悠悠地道:“原本是该一命偿一命,但我这人心善,别人心狠手辣忘恩负义,我却不能丢了本心。不若这样,若我赢了,你便受我三掌吧,不能反抗,也不能用内力护心。三掌换一条人命,你可赚大发了。”
夜展离说着,一边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的手,他那手纤细素白,就像是最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
但是真正跟他交过手的人却知道,这双手可不像表面上看着这般无害。
他的三掌,要不了凤释卿的命,可也定不会多轻松。
“本世子为何要听你的?”
夜展离笑得愈发散漫,“我自然是不会强求,只是旧账不去,再添新账,我们的梁子可就结大了,我怕是真的要生生世世地缠着你不放了。”
凤释卿深吸一口气,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将他侵袭。
自己做的事,他从来不屑于花费太多口舌解释,说了一次二次,再得不到信任,他便疲于言道更多。
夜展离对他杀心从不掩饰,凤释卿也从不放在心上,但一而再再而三,当他是泥捏的气性好?
今日若真能把前尘往事尽数了结,那便了断了吧,甩掉一个狗皮膏药也是好的。
“比什么?”凤释卿冷着声音问。
无论比什么,他凤释卿都自认不会输。
可未曾想,夜展离说出口的竟然是两个字,“运气。”
凤释卿望着他,对他这话显然并不明其意。
夜展离淡淡一笑,“你口口声声说当年之事与你无干,事情究竟如何,便全交由老天爷决定吧。今日我们便比运气,谁的运气差,谁便输,谁的运气好,谁便赢。如此,也看看岚歌在天之灵,究竟偏向于谁。”
比运气,那两人赢的几率便是一半一半,公平公正,如此甚好。
夜展离吩咐人准备了笔墨纸砚,裁好两张一模一样的,提笔在其中一张上面画了个圆点。
两个纸张折叠整齐,扔进了一个小盅之中,“啪”一声倒扣。
夜展离唇角勾起一抹挑衅,“二选一,抽到画圆点之人便是输,怎样,敢不敢赌?”
凤释卿冷呵一声,“有何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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