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大雨“哗啦啦”像天漏了，闪电一亮一亮的照着前行的路，韩秀秀和张碧莲只能凭借着闪电那一刹那看清前方有什么阻挡的障碍没有，摸索着往前走。
雨越下越大，迷蒙蒙的一片。豆大的雨点儿落下来了，打在车顶的木板上直响，雨水顺着车厢顶流下来，像一道水帘。
韩秀秀打开车厢检查一下，好在这辆马车装备不错，这么大的雨也没有漏一滴水进去。
那么大的雨不能坐在车上赶车了，张碧莲一直在前面看清道路一步一步往前拉车，暴雨直接无情地打在她的脸上身上。
韩秀秀跟随在马车后面，要看着后面的车轮，防止掉下深沟里。她在后面，有车厢挡了一下风雨，相对要好一些。
就是这样，张碧莲也是不是喊一声：“秀秀，要是不能坚持，你就上车休息一下，我们在走。”
“不了，小娘，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都淋湿了，不如赶路要紧。”
“我担心你肚子里有孩子，在这样赶路，怕你吃不消。”
“好在才两个多月，身子还不算沉重。马车走在山路上，要停下来很麻烦，大雨又不会因为停车就不下了。相反，慢慢往前走，凭借着惯性，还好一些，还是慢慢赶路。”
“也好。这雨越来越大，要是有山石落下把前面的路堵断更麻烦。”
“小娘，你这样说，我们还得加快些。”
韩秀秀没有张碧莲考虑得多，张碧莲没有停下来，除了在这山路上停下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雨，还有怕在暴雨下山体容易滑坡，阻断前面的路。
“嗯。也快到了，坚持一下，到家就好了。”
*
天空，大雨还在不停地下着。老天就像反脸了一样，谁的账也不卖，无情地下着，喧嚣着。又像一个骂街的泼妇，没完没了。
夜半时分，马车终于到了花田村。
张碧莲还是拉着马往韩家院落走去。
韩秀秀和张碧莲拉着马车走近韩家，张碧莲走在前面傻眼了，停顿了一下。
韩家大院灯火通明，正北边和东边房子传出的吵闹声压过了屋外落下的雨滴。
“大！大！大！”
“小！小！小！”
“全押！”
“通吃！”
……
韩秀秀走在马车后面也看到了韩家院落竟然亮着灯，感到不正常，这个时间正常人家都睡觉了，村子里一路走来并无半点亮光。这是什么情况，听上去像是有人在房子里面赌钱。
张碧莲拉着马车又往前走了几步，两人把马车停放在院落外面。
“韩老四？”韩秀秀怀疑，“不会是韩老四跑回花田村开了赌场吧？”
“老四？”张碧莲听到韩秀秀说话，也想想，“秀秀，我先进去看看，你看着车。”
张碧莲先走了进去，韩秀秀本想先进去，来不及叫张碧莲，她已经走了进去。
张碧莲在路上的表现和反应力让韩秀秀吃惊，平时什么都让着人的张碧莲，在家这些年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没有想到这次到淮安城以及眼下的担当，让韩秀秀对张碧莲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韩秀秀相信张碧莲在大事面前完全可以独挡了。
她先打开车厢看看车上睡着的韩子诺和李少白，韩子诺睡得正香，小孩子睡着了，就像去了世外桃园，外面风雨都与他无关了。
韩秀秀摸了一下李少白的额头，感到冰凉着。又摸了一下李少白的胸口，感觉虽然救治过来，也只留下一口气了。李少白这样的情况就是不治疗，也要找个干净的房间休息一下。
韩秀秀关好车厢门，转身到了院落，看到张碧莲进了院门向北边的房子走过去了。
张碧莲走上前，拍打着门喊：“里面是什么人？”
北边屋子“咯吱”一下打开了门，紧接着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哎哟，莲嫂，你们不是到城里发大财了，怎么又回来了？”
韩秀秀看到站在门边的人大吃一惊，正是村里出名的快嘴王二嫂。
“你，你们怎么会在我家的房子里？”张碧莲肯定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看到是村里的王二嫂也莫名其妙。
“什么人？”房子里面传出一个男人凶狠的问话。
北边房子的门只是打开一条缝，韩秀秀走上前从门缝看进去有十多个人围在一张桌子前在赌钱。
王天霸在里面问，他坐在房子正中的大桌前，也听到快嘴王二嫂和张碧莲的对话。
王二嫂回头望了一下王天霸，结结巴巴大声地说：“是，是秀秀和她莲嫂回家了。”
“什么？”王天霸不相信，好像听错了，又问了一句，“谁，谁。怎么了？”
“是秀秀和她莲嫂回来了。”王二嫂对着门缝，把话说得大声些，里面的人都听清楚了。
王二嫂看看门里面，王天霸这次是听清楚了，猛然一下房子的主人回来了，打断了他的生意，很不高兴。
王天霸把手上的牌砸在桌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边。
王二嫂有王天霸给她撑腰，就大胆地看着张碧莲问：“你，你们回来做什么？”
王二嫂站在门里，门只是打开一条缝，她把门缝都堵住了。
北边的房子前面有一大块空地，空地正中是大门，两边有厢房，韩秀秀和张碧莲站在厢房的屋檐下躺着雨。雨下得猛，屋檐的雨水顺着她们的肩膀流下，两人不停地甩着雨水。
雨水中，张碧莲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说：“这是我家的房子，我想回来就回来。”
“你家房子，你家什么房子？”王天霸也走了过来，站在屋子的门边，看着韩秀秀和张碧莲有些不敢相信。
王二嫂看到王天霸过来胆子更大些了，把门拉开大了一些。她看着张碧莲要好欺负一些，就冲着张碧莲站的这边，跟着王天霸的语气说：“你家房子，你家什么房子？”
张碧莲勇敢地上前说：“我家什么房子，这房子是我家的，这就是我家的房子。”
“你家的，你喊看看，它会答应不呀？”王天霸耍赖着说。
王二嫂看到王天霸不理睬了，也白了一眼张碧莲和韩秀秀，回去把门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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