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火花
李峻很快再一次见到了楚娘子，地点在是扬州城中的醉仙楼。这一次是李峻主动约她到这里见面。让他隐隐觉得有些古怪的是楚娘子这一次又易了装，一身普通中年女子的打扮，简简单单用一根银簪挽住了头发，身上是再普通不过的粗布衣服，如果不是她的熟人，肯定不会想起她就是全扬州男人梦寐以求的楚娘子。见李峻早已坐在那里等着她，她快走了几步，笑道：“让公子久等了。想不到公子初来此地，竟然也知道醉仙楼这个地方。”坐定之后，她接着又说了一句：“听说这醉仙楼也是玉观音的产业，不知道公子是不是听说过呢？”
“哦？”李峻愣了一下。
很显然楚娘子并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而是警惕性很高地抬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不知道公子找我来的目的是什么？怎么会约到这样的地方？”
“夫人这话说得不对，这话应该是由我来问你，你这一次又有什么线索提供给在下？”李峻低声问道。
楚娘子一下愣住了。她沉思着看了李峻几眼，过一会儿端起茶杯喝下口茶叹气道：“公子……好像话里有话，还请公子明示。”
此时的醉仙楼已经热闹起来，人声鼎沸，小声说话都能被别的声音掩盖住。这反倒让楚娘子放下心来——不用担心有人会偷听他们的谈话。
李峻细细打量着楚娘子，这几次的接触让他想起了来扬州之前皇帝那番意味深长的话，虽然自己只有五分把握，但隐隐已经知道了楚娘子身分。几乎就在他再次准备开口时，楚娘子像是很无意的把一双筷子摆开，左边的压到了右边的筷子上, 脸上带着几分似笑未笑的表情看着李峻, 手心里亮出了一样核桃大小的金灿灿的物价。
李峻不由得大吃一惊，忍不住惊叹道：“原来你真的是……”
楚娘子脸上带着几分轻松的表情调侃他道：“本来我听说公子可是京城里最聪明的人，没想到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猜出来，可真是让我有点失望。”
“是在下见识有限, 而且您……掩饰得太好, 让在下无从查起，所以才会一直犹豫不决。再加上连他都没有认出来, 何况是我呢。”李峻故意苦着一张脸道。
这一番话显然让楚娘子十分受用, 她叹道：“你们是在恭维我。古人有诗曰‘十年一觉扬州梦’，我在这里差不多也待了十年, 如果真是一场梦就好了。很可惜, 我知道的差不多都已经告诉你了，而且……看起来我这么长时间查到的东西，不一定比你查出来的东西多。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李峻把目光转向她。楚娘子有些惊讶地望着他, 摇了摇头：“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也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唯一能肯定的只是那些人暗地里都有联系，除此之外并没有注意到异常情况。眼下最奇怪的就是那个消息是怎么走漏出去的，我总觉得这一次他们是有备而来，难不成他们想借此机会放一个花蝴蝶到他身边？”
李峻默然。他觉得那个“他”肯定不会胡来。她既然已经在扬州，显然目的不是为了享受这么简单, 要不然为什么要掩饰身份？可是她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查到直接的线索呢？这里的情况远比他们看到的更加复杂。想到这里，他突然提出了一个古怪的问题：在他们未到扬州之前，有没有听到从京城传来的消息？
楚娘子微微点了点头，却没有答话。李峻不解地看着她，她却再次环视了一下周围, 见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才低声道：“那倒没有, 不过曾经有一段时间风传说有官员南下选秀女的风声，把这里的人吓得够呛, 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拉郎配’。不过这样的谣言经常会有，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觉得呢？”
李峻没有答话。
这顿饭吃得相当快, 他们竟然如风卷残云一样扫了个精光。离开了太白酒楼，楚娘子总算松了口气。李峻知道，太白酒楼既然是玉观音的秘密产业, 在她的身上还有很多没有解开的谜团, 那酒楼里必定安插有她的耳面——有陌生的面孔突然进了进楼，他们肯定会特别留意。在吃饭的时候, 李峻注意到有几个伙计曾经装作很无意的样子接近过他们。
“这城里的情形十分微妙，就算我在这里住这么多年，与不少人都有交往，可真的想要融入他们比登天还难。对了，我与邢夫人认识的时候，到现在我还觉得有点像是一个圈套。”楚娘子低声道。但对当时的情形她似乎不愿意多提，“只是这十年来的确没有发生过可疑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按时间推算，公子有没有感觉发生在扬州的事情和宫中奇事几乎是先后发生的？”
其实这正是李峻想要问她的问题，没想到她反而先提出了这个问题，李峻沉思良久却没有答话，反问道：“夫人似乎对大明寺相当熟悉，那你知不知道除了静庵堂外，王家在大明寺后还捐建了哪座庵堂？夫人有没有听说过熙春园？”
“你说王家？王玉婵的娘家？昔日的熙春园？”楚娘子皱着眉头回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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