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宴马不停蹄一路向南,有些口干舌燥。远远望见前方快到城镇, 她准备下来找茶楼喝口水, 身后咚的一声,段惊鸿摔下了马。
云宴连忙去扶她, 却被她推开, 这才发现她眼眶红肿,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云宴也很悲恸,只是见她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 在她身旁坐下,
“云珠并不想你如此难过。”
段惊鸿愣愣的抓着云珠给她的那个荷包,里面是一颗菩提子,还在南渊的时候, 云珠每天都看一遍这颗菩提子, 总是问她:我所有的愿望都寄托在这里, 你说我把它中种在哪里好呢?
她回答的是:随便哪里都好。
“她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和你一样是公主却不曾得到过关注,心无怨怼的长大。唯一做的错事就是那次受她母妃要挟将你骗去冷宫。这件事她曾和我说过好几次,我却也没有在意。其实想想, 她是太害怕失去你这唯一对她好的姐姐……”
段惊鸿声音飘忽, 忽然笑起来,明艳的五官上那笑却比哭还难看, “我初见她那次, 她只有十二岁, 躲在冷宫墙角偷偷的哭,那是她第一次去见她母妃,却走迷了路……”
云宴垂头坐在那里,听段惊鸿声音飘飘渺渺,云珠最难忘记的经历便是与段惊鸿初见,那一天,也是八月十七。
段惊鸿忽然起身,云宴还沉浸在伤感的情绪里,听到动静抬头,却见段惊鸿骑上马,一拉缰绳,往回去的方向走。
“等等我……”
云宴跟在后面跑几步,只是前方段惊鸿的身影越来越远,根本追不上。她累得扶住路边一棵树喘气,不知道她怎么回事。
可眼下段惊鸿是往北的方向走,若回霍城,云敖肯定不会放过她,只是,回北胡吗。不得而知。
现在马也没有了,人已经在半路,光靠腿走,也不可能走到涴北。好在再过不远就是城镇,只得先去过看看再做打算。
烈日当空,云宴又饿又累,好不容易走到城中,奔进临街最近的一家酒楼,点了几样菜,店小二上了茶水,她才稍微歇息片刻。
边吃边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去涴北,直到一顿饭吃完店小二站在桌前,云宴才意识到身上根本没有银钱,昨晚匆匆出门,她就只来得及让春眠去禀告父皇说在涴北汇合的事。
“姑娘……”
店小二十分为难,他是新来的,没什么见识,只是面前这姑娘长的美,穿的也好,总不会吃霸王餐吧。
云宴有点尴尬,她只是没带银钱,但值钱的东西还是有的,她身上有只荷包,里面装满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她把荷包里的东西一股脑都倒出来,挨个查看该拿哪个抵饭钱。有白玉骰子、扶桑花瓣、亮晶晶的糖果、雪鸾的羽毛、长命金锁,一只海螺、一块血玉。
她看了一圈,视线停在那一块凤凰血玉上,要不是今日全倒出来,她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殷红的玉雕成了凤凰花的形状,造型十分漂亮,自然是值钱的。
云宴拿起凤凰血玉,对店小二道:“我就是忘了带银两,就用这个抵饭钱吧。”
店小二不识货,犹豫了半天,才伸手去拿,可是还没拿到玉,却被斜地里伸来的一只手拿走,转身,却见是个俊美的少年公子。
“我家娘子没带钱,我这不是来了吗?”
少年公子笑盈盈说道,随手将一片金叶子放在他手上,店小二结过连忙陪着歉意离开了。
“段珩!”
云宴震惊不已,腾一下站起身。
“嘘——”段珩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继而眉眼弯弯斜倚在桌子上,一抬腿,正好挡住云宴的去路。
云宴见他一身寻常的云洲男子打扮,颇为低调,惊讶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等人。”段珩慢条斯理地说道。
云宴对他没什么好印象,没想到他竟然来了云洲。可他说的等人,难道是段惊鸿,可是……
“段惊鸿……”云宴算了下时辰,道:“段惊鸿一个时辰前回去了,往北走的。”
段珩眉毛一挑,看着云宴的眼光带着意味不明的浅笑。云宴见他如此,心忧段惊鸿,便有些着急,“你不相信吗?她昨晚和我一起出城的,早晨还在一起。”
“公主要去涴北吗?”
段珩漫不经心的问道,随手在云宴倒在桌上的一堆小玩意儿里,拿走了那个白玉骰子,将凤凰血玉放回去。
“哎,你还我……”
云宴眼睁睁看他拿走了白玉骰子,赶紧把桌上一堆东西都塞进荷包里,连忙跟上去。
那白玉骰子是连雪淮给她的,云宴跟的急,段珩往二楼去了。
“你快还我!”云宴气的不行,快跑几步就拉住他的衣裳,却听身后砰的一声,门关上了。原来她跟到了二楼的客房。
她警觉到危险,连忙去拉门,却怎么都拉不开。
“别费力气了,外面是我的属下图哲。”
云宴顿时心如死灰,那个图哲她曾经在河原府见过的,是个彪形大汉,都怪她刚才只顾追着白玉骰子,根本没注意走廊上的人。
“你别打什么歪主意,这里是云洲,你以为……”
云宴愤怒的话还没说完,却见前方段珩扶着桌子眉头紧皱,然后歪倒在地上。
他看起来脸色苍白,右手捂着胸口,微微咳嗽几声,云宴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只得趴在门边使劲拉,确定拉不动就喊人:“外面的人,你家世子晕倒了,你还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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