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这一瞬间，艾尔突然有一种被剥光了从外到里被看了个通透的感觉。
这种糟糕透顶的感觉，自从他从那座海岛回来，开始一步步改变自己、伪装自己开始，就再也没有感受到过了。
然而今天，在一个同龄人的面前，他却是突然间又有了这种久违了的、令他不由自主就会生出惶恐情绪并且怎样都遏止不住的感觉。
这种感觉，对于他来说，既陌生又熟悉，最重要的是，这是他曾经发誓再也不想、不会再次去体验的那个感觉——
简直糟糕透顶！
“是不是感觉到了惶恐、不安、无所适从——”白亦凡那带着一丝淡淡嘲弄语气的声音，就仿佛就能够看穿他的内心一样，就在这一刻，再次直击他内心深处最软弱、最恐惧的地方，“你现在是不是在想：这个白亦凡到底知道了多少？他为什么会直接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我过去一直以来的隐忍和伪装都没有起到一点的作用？族长和家族长老会的长老们，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我是装出来的了？过去他们派给我的任务，是不是一直都只是在试探，试探我最真实的一面，包括这一次？”
“够了！闭嘴！shut！up！”艾尔突然歇斯底里地发出了一声狂吼。
这一刻，他那张刻板的“扑克脸”上，已经满是骇人的狰狞，就连双眼都开始充血，大量的血丝，正在不断爬上他的眼白。
“喜欢玩阴谋诡计的，说的好听那叫足智多谋，说的难听，那就是阴险狡诈——”白亦凡淡淡一笑，用一种淡淡的、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如果抛开这些别人的评价，你就会发现，古今中外，每一个喜弄阴谋诡计的人，其本质，就是他掌握的力量，和他想要达成的目的相比，实在是太弱小了。”
“我不知道你对于九州国的历史有没有什么了解。”
“在九州国，有个众人的皆知的说法，叫做——湖广将，江浙相，绍兴师爷湖安将。”
“在九州国的古代，当官的身边都会有幕僚谋士一类的人，其中有正式官职的就是‘师爷’。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找幕僚谋士，最好是找绍兴的，因为他们脑子活络，善于谋算。”
“而你，在你们‘萨伏依’家族里的定位，在我看来，就是一个绍兴师爷的角色。”
面对白亦凡这轻飘飘的语气，已经重新冷静下来的艾尔，就只是冷冷一笑：“是么，那我是不是应该多谢你地夸奖了。”
“呵呵，老白说这话，可不是在夸你啊——”叶骄阳嘲讽道，“谋士，看起来很高大上，但说到底，就是一个靠出主意来给人打工的跟班。‘跟班’这个词什么意思你总该知道吧——如果不知道的话，就看看你身后这四个家伙，嗯，没错，他们就是‘跟班’，你的跟班。”
“堂堂五大炎夏人隐姓世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难道就是五个喜欢在胜利后羞辱对手的家伙么。”艾尔冷哼了一声，反嘲讽道，“说我的格局太小，这样看来，你们的格局也没有大到哪里去啊。”
“看来你不仅仅是格局不够，就连当谋士所需要的脑袋瓜子，恐怕也是有点不够用了。”唐果眼看叶骄阳又要开口，生怕这厮直接就把嘲讽的活儿一个人包圆了，当下抢着开口截过了话茬，“老白刚刚说的还不够明白么——古今中外，每一个喜弄阴谋诡计的人，其本质，就是他掌握的力量，和他想要达成的目的相比，实在是太弱小了。”
她看着艾尔的目光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丝怜悯来：“你越是精心算计，就越代表你的实力——太弱。如果你有足够的力量，就会有强大的自信和底气，根本就不屑去算计什么。比如我们，在这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但是，因为我们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所以根本懒得去揣摩你们的心思，直接破门进来强要‘光明会’的‘入会信物’，根本不怕你们不给。”
“嘿！”不止是艾尔，就连他身后的嘉博尔、萨柏林、索加尔和比利，都有一种怒极反笑的冲动。
见过嚣张跋扈肆意张狂的，但还真是没有见过在对手服软后，还这么肆意羞辱人的！
堂堂顶尖门阀世家的气度还要不要了！贵族最起码的骑士精神还有没有了！
堂堂五大炎夏人隐姓世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怎么就能表现得跟那些暴发户一样！
简直就是斯文扫地！
然而，就算再愤怒，他们也不得不强制克制下来。
艾尔刚刚的表现，就已经说明在他看来，眼前这站在客厅里的两男一女，和还没有进来的那两男一女，不是他们能够硬刚得来的。
这其中的原因，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双方在身份地位上，存在着巨大的差距，恐怕就连拳头上，也是存在着无法相提并论的巨大差距——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五大炎夏人隐姓世家，历史悠久，传承底蕴极其深厚，尤其是在国术方面，更是处于这个世界食物链的顶端。
且不说五家之首的白家，拥有能让族人“越级挑战”的恐怖国术传承，就是五家里公认历史底蕴最浅的叶家，其家传国术，也能让叶家人在同级的单挑搏杀中，拥有八成以上的胜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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