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由始至终，沈京东都是不愿意看到这件事闹大的。
站在他的立场来说，这整件事发展到最后，最理想的结局就是白亦凡和薛凯这两人，能顾忌今天这个场合和在场这些人的影响，双方各退一步，可以发生冲突，但不会将事情闹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毕竟，无论是白亦凡还是薛凯，都不是普通的世家子弟。
只要沈家还想要拓展海外的中成药市场，五大华人隐姓世家就是一道他们无法绕过去的门槛。
没有五大华人隐姓世家里的人点头，任何医药企业的医药产品，都不可能在西方各国的唐人街铺开。
所以，沈京东才会插手这件事，才会顶在白亦凡的面前，不惜得罪薛凯和他背后的这股势力。
只不过，他也不想过分去招惹薛凯，因为他无法判断今天这件事，到底是薛凯自己的意思，还是背后有着黄莫言的授意。
所以，他固然是想要趁机交好白亦凡，卖给他一个人情，但在处理上，还是偏向于“和稀泥”，既想卖给白亦凡一个人情，却又不想过分掺和到这件事里去。
否则，以沈京东今时今日在燕都的身份地位，就算完全不给薛凯和薛家面子，薛家除了在背后咒骂几句外，也是完全拿他没有办法的。
从这一点来说，封学斌他们原本设定的这个计划，的确是天衣无缝，将一切能够算计到的因素全都给算计进来，就连旁观者会产生的这些想法和猜测，也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利用薛凯是黄莫言“山头”核心成员之一的身份，会让了解这四九城里现今格局的众人，都产生出白亦凡是不是招惹了黄莫言这条“疯狗”，所以才会有薛凯今天在这个场合跳出来找他茬儿的这种想法。
一旦产生了这种想法，那一潭水，可就是被彻底搅浑了。
到时候，只怕是白亦凡这个当事人，也会被彻底绕进去，从而真的和黄莫言对上。
可惜，千算万算，他们却完全算错了白亦凡对待薛凯挑衅时会做出的这个反应！
不单单是封学斌他们没有算到，就连沈京东也完全没有料到，在面对薛凯的挑衅时，白亦凡的反应会这么果决和干脆——
说话不留余地，做事更加不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直接把薛凯逼上了“绝路”不说，在薛凯当着这里在场这么多上流人物的面儿，丢了这么一个天大的脸面后，竟然还不肯罢手！
这完全就是一副要赶尽杀绝的节奏！
将薛凯和薛家的脸面，彻底打落在地上还不算，现在还要再上去狠狠踩上一通！
“太狠了！”会场中，一直看着事态发展的众人里，有小声咋舌了一句。
“的确是太狠了——”有人小声附议，“这完全是要赶尽杀绝的节奏！过了今天，不单单是这个薛凯，整个薛家恐怕都要和这个年轻人不死不休了。”
“这不是四九城里这帮**们的行事作风啊。”又有人小声开口道，“这帮纨绔固然是横行霸道，但凡事也还是会给人留一丝脸面，只要不是死仇，基本上都不会把事情彻底做绝。”
“就算是换成被人叫作‘疯狗’的黄莫言，处理起今天这件事来，估计也就是把薛凯打翻在地就结束了。”
“是啊，就算是黄莫言，也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绝的。让薛凯颜面扫地，顺带着打了薛家一记耳光，就已经足够了。毕竟，这四九城里的事情，往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背后的势力能够一直强盛不衰的。”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给别人留一丝体面，也是为自己将来留一条生路。像这年轻人这样子，已经把薛凯收拾得够惨了，现在居然还不肯放过他，摆明了就是一副要将他斩尽杀绝的架势，这明显是太不讲规矩了——将来要是他自己犯在了别人手里，人家恐怕也不会给他留生路了。”
“这不是四九城里这帮**们的作风——说起来，这年轻人也是眼生的很，你们当中有谁认识他么？”
“不认识，好像不是在这京城混的。”
“我也不认识。”
“刚刚听薛凯和沈京东叫他‘白少’，京城里，好像没有哪个大户人家是姓‘白’的吧。”
“难道是外面的某个‘土皇帝’的子嗣？”
“不好说啊，如果是那帮封疆大吏们的亲戚，会有这么霸道的行事风格也就不难理解了。毕竟，在他们的一亩三分地上，谁敢招惹他们。”
“啧啧，这里可是四九城，是华夏的都城，水深得连那些封疆大吏都能随随便便给淹死——这年轻人要是不懂得收敛的话，早早晚晚得连累了家里的那些长辈。”
整个会场里，此时此刻，到处都是窃窃私语的声音。
没办法，白亦凡刚刚那话儿，那态度，实在是太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
薛凯今天已经丢光了面子和里子，连带着背后薛家的脸面，也让他顺带着打了一记耳光。
按理说，事情发展到这里，就该宣告结束了，可是，白亦凡没有，他直接叫住了那两个准备搀扶“昏迷”过去的薛凯离开的青年，根本就是要把薛凯和薛家仅剩的那点儿脸面，也要狠狠掼到地上，猛踩一通。
如果真的让他这么做到了，那不止是薛凯，恐怕连已经日落西山的薛家，都没有脸再在这个四九城里混下去了！
狠！
太狠了！
这里哪里是打人专打脸，根本就是直接把人的脸面直接往地上掼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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