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雄浑浑噩噩的进入了白雾浓霾的地区,他的双目成了睁眼瞎,唯靠神识辨物而进。
小时候,母亲给他讲个一故事,是一个人知生而不知死故妄作,一旦知死而又从善的故事。
司寇爽鸠卜在朝廷里是负责刑侦、缉捕事务。
有这么一天,他刚刚进入梦中,梦见自己忽然被一阴间的吏卒抓住,然后带到一座阴森恐怖的大殿,殿中端坐着一位官吏。
那官吏见爽鸠卜进来,便对他说道:“爽鸠卜,现在阴间有一个官缺,我们知道你清正廉洁,所以才把你请来担任此官,万望不要推辞。”
爽鸠卜连忙上前行礼恳求道:“我家中有年迈的父母,下有年幼的子女,都需要我侍奉照料。”
那官吏派侍卫取来名册查看,发现爽鸠卜的寿数未尽,便对他说:“爽鸠卜,你的确不应当死,不如暂时在这里做一名判官,白天就让你回阳间。”
爽鸠卜答应了下来,被吏卒带到另一间大殿,这里是专门判处人们罪孽的地方,已经有五位判官,爽鸠卜是第六位。
大殿正中是主判官坐的位置,人们来来往往,案务十分繁忙。
天亮的时候,吏卒将爽鸠卜送回阳间家中,于是他就复活了。等到夜晚当他睡着后,吏卒又来接他到阴间做判官,直到天明将他送回。
因为阴间与阳间正好昼夜相反,所以爽鸠卜白天处理朝廷里的公务,而夜晚又做阴间的判官,周而复始,也就习以为常。
有一天夜里,爽鸠卜又像往常一样到阴间做判官。他忽然发现殿外西侧站著一位妇女,站在那儿低头伤心地哭泣。
“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哭泣?”爽鸠卜上前问道。
“我是云湾姜富贵之妻姚氏,因丈夫早亡,留下一子又不孝,所以独来此处偷偷难过。”妇人哭泣着说。
爽鸠卜一听,妇人和自己是同一地方人啊!于是说:“夫人不必担心,有话尽管说来。”
那妇人听说了爽鸠卜的这番话,放下心来说:“我的儿子叫姜义。”
说起姜义的忤逆不孝,那要追溯到他的少年时代了。从小被父母娇惯的姜义,真是要东绝不给西,要摘天上的星星,父母也会着急去找梯子。
姜义十六岁那年,父亲去世,母亲姚氏每天在村里替人帮工忙碌,省吃俭用,以便给儿子积攒些钱好成家娶亲,所以就顾不上管教他。
姜义如脱缰的野马,打架斗殴、四处游荡。他不管家里的光景多么艰难,也不体谅母亲劳作的艰辛,还是每天好吃懒做、比吃比喝。
姜义想吃什么、想穿什么不能如愿时,就常常抱怨母亲,甚至耍赖胡骂。
姚氏常常为他不明人理、不走正道而担忧、伤心。有时,姚氏劝说他几句,姜义不是置之不理,就是嫌母亲啰嗦。
姚氏说多了,姜义还和母亲发生争吵,离家出走,在外胡混几日后,像个叫花子一样蓬头垢面、满身酒气地返回。
就这样,姜义一天天在母亲失望、垂泪、叹气中长大。
天亮后,爽鸠卜回到阳间,连忙命人召来姜义,把自己在阴间见到他母亲的事告诉了他,并要他尽心尽力的孝顺父母,千万不可犯忤逆不孝的恶业……
姜义半信半疑地回到家中,却见母亲姚氏正坐在家中缝补衣服,并无半点异样。
于是,姜义根本没把爽鸠卜的话放在心上。过了十多天,姚氏忽然得急病暴毙而死。
好人与坏人不同的地方,就是好人有了过错,能知道反省,自己认错。坏人做了恶事,不知反省,绝不认错。
姜义是有良心的人,母亲姚氏去世后,他反醒过来,深深的感觉过错,痛切忏悔,诚心改过。
有一个叫祁亮的下属官员,一天晚上,他忽然梦见了自己被两个人带着,一路急行。
不知走了多少里,前面隐约出现一座城池,城墙高耸险峻,城门是黑铁做的,城内阴气繚绕,十分阴森可怖。
祁亮被带进城门内,一直向里面走,又经过两重铁门来到内城。
“这里是哪里?”祁亮好奇的问。
“这里是地狱!”一个人对祁亮说。
又往前行,这里有数千间瓦房,男女老少也有数千名站立左右,身带镣铐,低垂着头。
周围有五六个穿黑衣的吏卒,拿著名册在点名,凡是被叫到名字的,都站出来按顺序排成一列。
祁亮被排在第十位。不一会儿,又有一个官吏拿着名册,将这行人分为两列,各入各门。
祁亮被带入南门,抬头一看,有一个穿著红袍的人坐在屋子正中。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爽鸠卜,他们同朝为管,也算是老相识了。
“现在问话,必须说实话。”
爽鸠卜说:“人间每个人的善恶,这里都有记录,一丝一毫没有疏漏。所以,做了多少好事、坏事我们都很清楚。”
当问到祁亮的时候,祁亮回答:“我在朝廷中做官,年俸九十贝币。为官不贪不敛,善待父母,虽没有做什么好事,但也没有做什么恶事。”
“当官没做过坏事,的确是很难得的。”爽鸠卜听了,便派祁亮在地府做了水官监,和自己一样,在地府当了官。
祁亮统管二千余人,日夜修挖河沟,十分辛苦。
过了不久,爽鸠卜见祁亮尽心尽责,又升他为水官都督,带领一班人马,按例巡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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