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间的影视刊物都在翌日开始含沙射影地刊登这则花边新闻出来。
传闻杨铿跟其他一两个花花公子式的富豪,都有种动辄殴打女人的恶劣习惯,出手不是不重的,有时直打得对方口肿鼻黑,嘴唇破裂,淌着血水时,才晓得停手。当然,被打的一方不会甘心,最佳的安抚办法就是撕下巨额支票奉上,或让她们翌日坐到珠宝店去,选购一件名贵珠宝。
中环那几家有名的珠宝店,一看到这起方菲之流,架着太阳墨镜进店来,就知道生意一定做得成功了,总要趁着伤痕犹在,有证有据之时,才容易多捞一些利益。
这些城内耳熟能详的豪门新闻,高掌西当然知晓。
庄钛华刚才骂她,说:
“我打得你口肿面肿,连半件首饰都不用买来补偿给你。”
意思就是看高掌西完全不在眼内。
一个男人对于货腰娘的尊重,还比高掌西所承受的分量多。
这实实在在是至大至大的委屈与侮辱。
她无法不呆掉了。
庄钰华夺门而出之后,坐上了他的平治跑车,疾驰而去。他差不多是把邹湄湄家的门撞开,才走进去的。
高掌西还是有效地掌握着庄钰华的感情。
这一点,庄钰华自己也微微吃惊,且只能偷偷地发泄脾气。
庄钰华原以为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可以令他情绪激愤。显然,他估计错误了。
邹湄湄从睡房走出来;看到满面怒容的庄钰华,倒是见怪不怪。
男人很多时喜欢把委屈,在妻子以外的女人跟前发泄,例如庄钰华,他对邹湄湄毫无顾忌,他把她看成是比下女高级些微的一个女人,不必在她面前,控制自己的风度与修养。
于是邹湄湄善看庄钰华的脸色,受他的闲气辱骂都是司空见惯之事。
邹湄湄只问:
“肚子饿吗?吃饭了没有?我嘱佣人给你弄点吃的。”
庄钰华摆摆手,道:
“给我倒杯酒。”
然后,庄钰华忽然激动地抓住了邹湄湄的手臂,把脸朝向她,逼视着她道:
“湄湄,多替我生几个孩子,对你会有很大的好处。”
邹湄湄的表情带点倔傲,可仍是温柔的,她说:
“这话是你说的。”
“什么意思?你恐防我说的话不算数,还是以为我对你的忠告不真心?”
“不,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邹湄湄说这话时嘴角往上翘,有点狡猾,然后她才圆句:“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你的这句话本身就是对我的一定刺激,知道吗?”
“如果高掌西已经给了你压力,你回到我身边来,还不坦率地发泄一下,你会更辛苦。”
庄钰华定睛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皱一皱眉,道:
“我有时真小看了女人,包括你在内。”
“多谢夸奖。究竟高掌西让你受了什么气?”
“这都不必去说它了,总之,庄家有后对你是最大的筹码。”
“赌这一场,我能赢得什么?”
“湄湄,你只要别把自己的标准提升得太高就可以了,安分知足者常乐。”
“是的,”邹湄湄立即转口风道:“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尽力吧!”
如果一定要以得到名分为唯一的目标,认定没有了名分,纵然得着了天下间所有的东西,也没有用处的话,最终只会导致一无所有,何必呢!
邹湄湄其实从来都知道压抑自己的要求与理想,才有今日。
故而在今日所得的基础上,再一步一步地努力下去,能到手多少利益是多少,那才是正办。
“湄湄,我多给你一条路子,你好好地走。”庄钰华说。
“什么路子?”
“是跟我家里的人混熟,对你将来有好处。”
“你家里哪些人?”
“我的大姐。”
“庄钰萍?”
“对。你应该跟她打交道。”
“为什么?”
“加强你在庄家的援引和势力,这样已是你的一大进步。”
这就是说庄钰华断然否决了邹湄湄会正位庄家媳妇的可能机会,但却为她开辟了另外一条新途径,把她与庄家联系起来,建立一层特殊的关系。
无疑,由完全隐闭式的地位,走出死胡同,而有一丝亮光可以洒在自己身上,这对邹湄湄应属鼓励。
在孩子没有出生之前,邹湄湄休想跟庄氏家族任何一个成员认识,她压根儿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如今的转变,对她应是喜悦。至于理由,其实她可以不必管,母凭子贵肯定是其中一个主因。
实际上,她也无法得知庄钰华的心态。
庄钰华之所以打开一个封闭的闷局,让邹湄湄与庄钰萍开始见面交谈,是因为他要开始瓦解高掌西在庄氏家园内的唯我独尊地位。
庄钰华觉得这最近的几天,高掌西的反应令他产生疑虑。
虽然真正隐伏的原因他全然不知,可是高掌西已不再如前对他臣服的迹象是越来越明显了。要重新控制高掌西,不能单靠他个人扭力与名位所发挥的功能,似乎要加一些旁的助力,甚而压力。
只要高掌西下不了决心摆脱庄家成员的身分,他还是有机会把她管治利用得很好,视乎不同时段以不同方法而已。
现今,庄启富的出生带来的新局面,庄钰华也应好好打点。
庄钰华心内盘想,自己有外遇且已生子一事,如果只是单单高掌西一个人知道,对她做成的压力还是有限。若弄到整个家族都知道,甚至是街知巷闻呢,那么则令高掌西太过面目无光,怕会演变成赶狗人穷巷,高掌西老羞成怒,一拍两散,后果就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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