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听，龙觉马上就知道事情不对在哪里了，这些人所讨论的话题，所说的话都是重复不断的、刚才进门时所说的话；
另外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不说话的人目光呆滞，眼睛明显是没有对焦地望着同一个地方；
最不对劲的是老雷，他本来是跟另一个小警员在说着要如何安排这些人的事情，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话题已经变成了该怎么布局开龙觉他们三人的玩笑了。
“老雷……”龙觉正想伸手去拍老雷的肩膀。
玛丽一手拉住他，皱眉说道：“等一下。”
接着她抬头大声地说了一句令龙觉和米什尔大惊的话：“你打算要耍我们到什么时候？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就在这时，老雷诡异地转过头来对他们笑了一下；
他是真的‘转’过头来，身子完全还是背向他们，但脑袋却转了一百八十度，就这样诡异地对着他们笑了一下。
看得三人的背脊都感觉到阵阵发凉；
他们背脊发凉不是因为害怕老雷的这个样子，而是害怕的事情终于被证实了；
他们依然还在被催眠当中，抑或是在醒来后又一次被催眠，是坠入了无限循环的恐怖中，还是落入了无力对抗的境地，他们都不知道；
无论哪一点都是他们恐惧的根源。
龙觉出道以来，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恐惧，也从来没有试过出现这样的无力感；
不止是他，玛丽和米什尔也有着同样的感觉。
这是一种被玩弄于股掌之中，却完全无力反抗的感觉；
这是一种让人快要发狂的感觉，就像鬼压床一样，你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你却感觉自己无比的清醒，那种不能动弹的恐惧会一直地侵蚀着你的神经，你也无法醒来，只能一直地恐惧下去；
但遭遇过鬼压床的人也许就会知道，只要你能意志坚定地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梦，我一定能醒过来的，一定可以，我要醒来，这是做梦而已，快起来啊这样也许就会真的摆脱那个梦魇，清醒过来；
可是催眠不一样，龙觉他们现在遇到的情况不一样，没有外力的作用，根本不可能摆脱梦魇，不可能清醒，甚至可能只有催眠施术者的信号出现，才能解除这个状态。
老雷的头就这样保持着诡异的姿态，对玛丽说话了：“你猜得没错，都是我做的。”
“判官？”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三人还是禁不住惊呼出声。
“没错，我想聪明的玛丽小姐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我的目的了吧？”
“你是想证明，你就是神，我们除了归顺之外，是无法跟你抗衡的，对吗？但我想先知道三件事，第一，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催眠的？第二、你真正的想法；第三，我们还有什么选择？”
“好吧，果然不愧是智商超高的美女，你是第一个能想到这不是现实的人，作为奖励，我会给你们选择；第一个问题，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催眠的，其实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可以告诉你，你们从来没有离开过A国司令部那个地下50米深的秘密基地，从植入晶片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已经来到了我创造的世界。”
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瞳孔明显地放大了一倍。
“第二个问题，我的目的其实在跟你们时空旅行的时候，就已经十分清楚了，我是真的希望能帮助更多的人，惩罚更多的坏人；所以我深入到人心里去，了解每个不同的心灵，希望能改变那些扭曲了的心灵，吸引更多志同道合的人来救世；可是总是怀疑的人多，不屑的人多，偏偏是好人少，志同道合的人就更少；因为看得太多，渐渐地，自己的戾气也越来越重，所以我慢慢衍生出了另一重人格，第一重人格不时地干掉一些极恶之人，捉弄一下某些自以为是的人，另一重人格则不时地提醒自己，不要陷入进去，不要变成心理扭曲的人，不要被世俗所同化；最后，我的目的已经变了，我现在只想抱着旁观者的态度看看，到底这样的世界，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在什么时候会坠入深渊。”“你凭什么断定，这个世界一定会坠入深渊？”龙觉极其愤怒地说道，他觉得判官的这番话实在太武断了。
“科技越来越昌明，但毁灭性的武器却越来越多，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但弑师杀母的人渣却越来越多，学到的知识越来越多，犯罪年龄却越来越小；居住人口的密度越来越大，但人心却越来越冷，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大，当官的权力越大，为人民谋取的福利却越少，情意绵绵的话越来越多，坚贞的爱情却越来越少，人们的道德底线已经越来越低，当跌破某个临界点的时候，很容易就会坠入深渊了，你们觉得对不对？”
“不对，你太片面了。”
“我们不用争论，你试一下回去写一本网络小说，是关于怎么判断是非对错的，关于如何阐述人性或者警醒世人的，我敢保证，点击率绝对比不上一本小说，绝对比不过一本网游小说，比不上一本意的穿越小说，甚至都比不上一本官场或者致富之类的小说。”
“好吧，我们不跟你争论，请说一下，接下来，我们有什么选择吧。”
“保留这个记忆，成为我的媒介，渗入某些与你们有关的核心机构，助我一臂之力，打击罪恶，帮助有需要的人；或者……消除记忆，继续拥有自己完全的意志，该干嘛干嘛去，最后，走完这一生。”
龙觉、玛丽和米什尔闻言都呆住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个选择竟然是这么无害，简直可以说是个极其自由的选择；
但，又因此而透着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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