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带着儿媳妇喝早酒,她喝半碗酒睡一上午,中午太阳最暖,出去跑马,跑回来摔跤,夜里小两口读书到深夜,非常健康。读书的时候可能不只是读书。
宫使被传唤进来。
一行三人,一名出自内侍省的正使,两名副使都是礼部官员,三人头戴官帽身穿朝服,走在白狼部的大都王庭之中,左右窥探,颇有些轻蔑不满。
这地方较为窄小,装饰不够辉煌壮丽,雕梁画栋的质地平平,房顶上没有五脊六兽,瓦当俭朴的可笑,秃树枝上没有绢花,门帘不是锦缎,房梁上没有挂精致的宫灯,来来往往的侍从穿着朴素的像是牧民,遇到这样盛大的节日却不穿红挂绿,看来是真穷。这里除了戒备森严之外,看不出来是王宫。
他们正端着天朝上国的姿态,缓步行走。
有一个十岁的小孩飞一样的跑过来,超过他们,又往前跑。
宫使皱皱眉头:“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能在你们的王庭中乱跑?”
穆兰诃也看这些人不顺眼,你腿又没瘸,走这么慢干啥?你们这几个小子不冷吗?都偷偷搓手了还搁这儿整啥玩意呢?你奶奶又没在,装谁家大孙子?
她冰冷的说:“这是我们大汗的儿子。”
宫使等人闭嘴了。继续端庄的缓步向前——其实也不算特别慢,相比较很慢而已。
木华絮飞跑进屋中,轻车熟路的找到大妃的位置,扑进去行礼:“大妃,母亲。”
“嗯?小乖乖,过来。”
木华絮又扑进大妃怀里,看着吕修贤:“母亲,父亲让我跟你说,他要和大臣们开会,晚些回来,下午要去看继位仪式准备的如何。让我来陪母亲练摔跤。”
大妃本来是把他搂在怀里,一听这话,小臂一横,顺势改成锁喉:“那可不行,你这年纪的小子最没轻没重,修贤没力气把你扛起来扔出去,你倒是能把她打坏了。”
吕修贤又脸红,暗自嗟叹,我可比他大四岁,却差了这么多,得奋起直追啦!
木华絮伸长脖子,抓着大妃的胳膊抢救自己:“那怎么办呢?让老可汗陪着母亲练习么?倒是势均力敌,也不怕谁受伤。”
雁王妃哈哈哈哈的笑了:“也行呀。”
吕修贤挽起袖子,露出里面那件衣服的袖口:“木华絮,你过来!让我好好打你两下。我虽然柔弱,却打得过老可汗,没有你想的那么弱。”
木华絮点点头:“大萨满也这么说,打完老头就该打小孩了。”
大妃彻底笑晕过去,这可太好玩了。
说笑了一会,木华絮偷喝了半碗马奶酒,一抹嘴往外走:“我要在父亲的称汗仪式上,给大萨满帮忙呢。母亲,您究竟要不要我陪练?”
“算了,我不忍心打你。”
“好母亲,难怪父亲夸你妇人之仁。”
“站住。”大妃叫停:“这好像不是什么好词儿。”
“军师和先生也这么说,但父亲解释说,妇女是最仁爱的,所以才叫妇人之仁。”
吕修贤都有些信了,这话听起来真合理。
“滚蛋吧,别跟他学成语。”大妃:“修贤,你再喝一点,在迎娶大妃的仪式上,你要喝几碗接受过祝福的美酒。”
吕修贤扶着头:“骨朵,我听见这话就觉得醉了。”
“我和图兔打算在你的酒里兑奶。必须喝一点,你红润如晚霞的脸颊预示你将来的生活幸福,婚礼上喝不完的马奶酒像是丰富的家产。”
小公主心说还得喝交杯酒,喝完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啦。她捧起碗,小口啜饮。
宫使们走进来时,她已是微醺,盘膝坐在床上静静的发呆。
出嫁的公主见到帝后的使者时要站起来,接到帝后的赏赐时要跪下谢恩,现在宫使就站在她眼前。
四公主坐在一个老太太身边,她的脸色红润,左手搭在膝盖上,右手端着一碗酒,微微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缓缓喝着,似乎不准备搭理这三个人。
其实是又一次喝醉了。这次有进步,第四口酒咽下肚才睁不开眼睛。
宫使们出奇的愤怒:你嫁到这蛮荒之地,不教他们礼仪,怎么和这些人学的如此放肆无礼!
他们发誓,等回到皇宫中,一定要把这些事如实禀报帝后,请皇上和娘娘做主,惩戒……呃没法子惩戒。
“四公主万福金安。”*3
“皇后娘娘挂念公主远嫁,特命小人送来家乡之物,以慰公主思乡之情。”
大妃在旁暗暗冷笑。
拿乡愁勾着她,想让她心向庆国。吹枕头风,当一个细作。
呵呵,她只会向着我儿子。这小姑娘虽然不经世事,但懂一些道理,立场清楚。嫁夫随夫,入乡随俗,这些道理她都明白。
吕修贤心里懊悔极了。不应该喝第四口……
马上……就撑不住端庄的姿态了……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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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套路,回到大都之后应该开始宫斗,蹦出来表妹堂妹青梅竹马,但是我不喜欢套路。
这几章有点平淡,明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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