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银行工作人员来了，李阔瀚走到老婆面前，道：“我过去排队，你待会儿来找我，这样效率高一些。”王思文还不放心，对老公说：“你先去问问可不可以刷卡。”李阔瀚头也不回：“你没看他们抱的POS机？”
来到没有什么人的“缴费处”，顺着排队用的立杆和布带，李阔瀚弯弯扭扭排在了这一队列的第一个。押运警察把巨大的铝合金装钱的箱子放在课桌的后面，坐在箱子上悠闲地四处张望。李阔瀚还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看过押运警察斜跨着的散弹枪，无聊地仔细欣赏着。
走过来的银行工作人员是一位漂亮清秀的姑娘，深蓝色的工作西服，把身材模棱得没有什么起伏。她把手里的计算器和一个装着印章的小铁皮盒子往桌上一放，随手一抹课桌，灰不多，但和着未散尽的露水，依然脏手，忙掏出兜里的纸巾，擦拭着椅子和桌面。李阔瀚把目光从姑娘的身上移上来，讪讪地搭了一句：“请问，可以刷卡吗？”姑娘没有抬头，“嗯”了一声，继续仔细地擦拭着。李阔瀚又没话找话：“我看你没有拿POS机。”姑娘这才抬头看一眼李阔瀚，又左右转头在找着什么。这时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抱着一支POS机和一台笔记本电脑，匆匆赶过来。姑娘这才对李阔瀚说：“家长放心，可以刷卡的。”
旁边报名处的队伍，突然嘈杂起来，原来开始预报名了。一切都在流程里运行着，有条不紊并且非常高效：“报名处”根据家长提供的成绩单、户口本等资料，录入电脑，开出对应档位应交“调剂费”金额的缴款单，一式四份。李阔瀚刷好卡，银行的姑娘在缴款单其中一联上杵个戳，递给李阔瀚，就算万事大吉了。
刚出队伍，王思文就从老公手里抢过那张轻飘飘的缴款收据，双手端着，微笑着反复端详，一遍又一遍。
两人准备回家，刚走到校门，王思文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风风火火又往操场赶。李阔瀚以为老婆忘了什么东西，本不想跟上，无奈何王思文转头强调一声：“重要的事情，一起！”李阔瀚几步撵上王思文，问：“什么事情？”
王思文也不看李阔瀚，回道：“我刚才报名的时候，看到有个钩选项，问‘住校’还是‘走读’。下面还有政策，没有来得及看。”
这倒的确是件大事，李阔瀚并不吃力地和老婆并排着前进，又问：“你钩的……”
王思文一瞥李阔瀚，应道：“当然是住校！但好像有什么名额限制，刚才没有仔细看。”
回到人声鼎沸的操场，王思文钻过报名处桌前的布带，径直往桌前挤，惹得队伍后面一阵骚动。李阔瀚跟在后面忙跟大家客气地解释：“咨询一下、咨询一下……”
王思文扯着喉咙，跟老师比画着说了半天，老师都忙碌着，根本无暇过多解释。李阔瀚站在布带前面，没有钻进去，看老师头也不抬，手里没闲着，继续给其他家长报名登记。终于敌不过王思文上手扯着老师的衣袖，这才不耐烦地把一张空白的“报名表”塞给王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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