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住的地方离家不远，直线距离也就一公里。李阔瀚搬到别墅时，也把老太太接了进去住。但因为那四层楼的别墅，楼上楼下的不方便，“平时要想上个厕所都要爬几层楼梯。”——老太太经常这样不屑地评价儿子的房子，上厕所用惯了马桶的老太太，对离客厅最近的卫生间的蹲便器一直抵触。加之别墅区容积率太优，有时候整个小区里除了保安、清洁工，都看不到一个人。住了几个月别墅后，把个老太太憋得够呛，执意要搬回山下李阔瀚大姐的住处，说这样可以跳广场舞，李阔瀚也不再坚持。好在老太太住的地方离自己并不远，有什么事几分钟就到了。老太太七十多岁了，李阔瀚的父亲走得早，老母亲一人拉扯着李阔瀚他们四个姐弟，实在不容易。老人家也是新中国成立后不久的大学生，退休前是一家小医院的主任医师，享受副教授的级别待遇，也算个知识分子。退休后更是衣食无忧、颐养天年。
李阔瀚此时理智也回复了多半过来，想想待会儿的到家后，父子间要真的“武力解决”起来，又成何体统？一边手上打盘转进老母亲住的小区的街道，一边心里感激老婆难得的机灵。
奶奶看见孙子来了，欢天喜地，但马上就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看李豪歌红着眼，不管儿子、媳妇，径直去抓住孙子的手，仰着头问：“怎么了？”
奶奶的手一碰到自己，李豪歌再也忍不住了，号啕大哭起来，抓住奶奶的手，嘴里含混不清：“我要上‘西河’！他不让我上！”
奶奶吓了一跳，不知道孙子说的什么，看见心头肉这般痛哭，早就痛彻心扉，大声道：“不怕，不怕。有奶奶！”靠在孙儿身上，不理儿子，直接转向王思文，盯着。
“歌歌儿想上西河中学，没有考上，要多交四五万块钱的学费，你儿舍不得！”王思文回着老太太，庆幸总算找到了“组织”，奶奶对歌歌儿向来是有求必应。
“我以为什么大事，不怕哦宝贝~”奶奶听明白什么事后，宽慰着孙儿，又道：“你爸不给钱，奶奶给！只要交钱能够上就好！”
李阔瀚晓得到了奶奶家，自己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了，进了门就钻进厨房接水喝，然后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看几个老小在客厅里表演。幸好大姐不在家，要不然自己真是四面楚歌了。大姐五十多岁，没有婚嫁，对李豪歌视如己出，溺爱起来更是没有边界。
“就是啊~这次歌歌儿还考得将就，”王思文得到了奶奶明确地支持，晓得胜券在握，接着奶奶的话：“要是再少考那么几分，就是交再多钱都上不了‘西河’！过了‘西河’的‘调剂线’，算是可以了。”
“宝贝考得好，奶奶给奖励。”抚着孙儿的手，老太太安慰着李豪歌，想把孩子拉到沙发那里坐着，哪里拉得动。看着都觉得累，于是走到餐厅，坐在儿子对面，问：“怎么？没有钱了？”
“妈，你别管。”李阔瀚喏喏地低声对老太太说：“哪里是没有了这个钱。”然后凑拢老太太的耳边，低声道：“肯定上‘西河’！但要给这孩子一点压力，要不还这么不上进。”老太太听后，“嗤”笑一声，白了李阔瀚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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