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琛此刻躺在宿舍床上，翻来覆去打滚，怎么也睡不着。
天知道木头怎么就忽然开窍了！居然主动告白！
纪言琛嘴巴咧到耳后根，也不嫌手臂酸，举着手里那张照片笑得如同傻狗。
照片上，时暮正在低头换弹匣。他脸上挂着射击眼镜，遮挡板将他的小半张脸挡住了，只露出一截英挺的下巴。虽然看不到人脸，但是现在纪言琛脑子里正反复浮现着时暮射击时的帅气，仿佛眼前的照片都生动了起来。
啊啊啊啊！时暮真的好帅啊！！
纪言琛情人滤镜两百米，照片都快被看出洞了，好不容易才把鼓噪的心安抚下来。他拿出手机，忍不住发了条微博——
@今天好想掐死他：木头超帅啊啊啊啊啊！
抒发完胸臆，纪言琛刚要把手机关掉，忽然微博上崩出来一条提示——
@木头点赞了您的微博！
纪言琛：！！！
他连忙从那个ID摸到对方主页，见这是一个今天刚刚注册的微博，上面什么内容都没有，也只关注了他一个人。
咳咳，这是时暮？
原来时暮一直偷窥他的微博？
纪言琛心跳如鼓，半晌给对面发了条私信：你怎么知道我的微博？
@木头：你朋友圈照片有水印。
@今天好想掐死他：哦哈哈（傻笑）。
@木头：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训练。
@今天好想掐死他：晚安。
@木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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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时暮明明安慰对方早点睡，自己却也是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睡着。
不出意外的，两人第二天双双没起来床，还是被顾玫敲门喊起来的。
顾玫在门口望着两个七手八脚洗漱的人，眼神带着揶揄：“昨晚上偷.人呢？”
两人同时咳了几声。
顾玫忍俊不禁：“薛老在下面等着，祝你们今天能保住命。”她啧着嘴离开了。
等两人下去的时候，面对的就是一脸铁黑的薛教练。
薛老拿严苛的目光扫了两人一圈：“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对你们太好了，连基本的纪律你们都松懈？”
纪言琛和时暮双双垂头，谁也说不出话来。
薛老问：“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昨晚上几点睡的？”
纪言琛：“一点……”其实是两点好像。
时暮：“一点多……”其实是三点好像。
薛老冷哼一声：“干嘛呢？玩手机了？”
两人不好解释别的，都没反驳，算是默认了这个回答。
薛老说：“看来有必要对你们采取强制措施了！顾玫，上去把他们俩的手机给没收了。”
顾玫在边上应了一声，上楼跑腿去了。
薛老拿拐杖敲敲地板：“是我昨天的任务布置太轻了，你们俩还有空想别的？世锦赛倒计时54天了！你们怎么一点紧迫感都没有！比赛就是过独木桥，今天多努力一分，明天就能压死一操场的对手！时暮！你去跑步！”
时暮应了一声，苦哈哈训练去了。
薛老又看着季耽清：“季耽清！你跟时暮还不一样，你连世锦赛的资格都没拿到呢！要想跟时暮一起走上世锦赛，你就得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赢过你在国家队的队友。整天想什么呢，一点都不上心！”
纪言琛抿了抿嘴。在此之前，他对于比赛输赢真的没什么欲望，可是跟时暮这几天训练下来，他有点迷上了竞技体育的魅力，一想到能跟时暮一起走上世锦赛，竟然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
纪言琛：“教练，我会努力的。”
薛老点点头：“看你表现。你手臂力量不够，遇上加赛你端枪都不稳，接下来你主要练臂力，去吧。”
纪言琛老老实实热身上臂力器去了。
薛老就像个包工头，全程坐在场边上盯着两人，一刻都不给偷懒。
等两人耗尽体能，薛老才松口允许他们去食堂吃饭。
可惜两个人谁也没力气站起来。
薛老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只能麻烦顾玫去食堂跑腿打包了两份午餐过来。
如此一天的体能练下来。两人都像脱了一层皮，把一年份的汗给流干了。回宿舍之后冲个凉倒头就睡，什么恋爱都没空谈了！
+++
几天恶补体能之后，薛老才开始恢复他们的射击练习。
薛老每天把子弹不限量地供应给他们，又不断纠正射击中的缺陷，有时也会故意换枪让他们习惯快速调整手枪跟自己的感觉。很快两人都有了喜人的进步，尤其是季耽清，从一个脱靶怪迅速进化到稳定八环的小能手，发挥好的时候十枪有三枪能到九环。
季耽清进步之快让时暮都有了危机感，每天更加刻苦训练。
训练的日子虽然枯燥，可也帮他们屏蔽了外界所有的干扰，挥汗之余，彼此对望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获得力量，坚持过下一个训练教程。这种汗里带着蜜的日子，可不是一般人有机会享受到的。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个月后，两人打出的弹匣堆了几大箱。
这一天，薛老让他们停下，照例分析了一段两人射击中的录像之后，说：“你们把手摊开。”
两人不明所以，摊手望着薛老。
薛老伸手搭在两人的手上，依次摸了摸他们掌心磨出来的枪茧，这才说：“从枪茧的位置和厚度也能看出你们的姿势是否正确，以及发力是否偷工减料。”
看薛老的表情，大约对两人的表现都满意。他点了点头：“不错，比刚来的时候进步多了。”
时暮偏头看了看季耽清手里的枪茧。跟他不同，季耽清的枪茧是最近才磨出来的，高强度训练下，连时暮这种老手都有点吃不住，何况是季耽清，那双手上已经七七八八贴了好几个胶布。
不过时暮也知道，为了世锦赛，这是必要的。
果然，就听薛老说：“季耽清，再过三天就是你的世锦赛资格赛了。国家队的运动员都不是吃干饭的，就拿余从旭来说，他比你们俩加起来的资历还大两年，心态稳，大赛经验多，水平也够，是你这次的主要对手。明天开始我带你分析他的特点，做针对性练习。”
纪言琛点点头：“教练，我会尽力的。”
薛老又安慰他：“也别急，心里压力不要太大，我不求你赢个冠军，但就是输也要输得漂亮。今天的训练先到这，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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