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厅内一时寂静无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格外清晰。
胡逸站在那儿，目光注视一个地方，很有耐心的等待着。
一分钟。
两分钟。
“可不能这样跟你耗下去啊。”胡逸喃喃道。
咔！
随手捡起一把M4系列步枪，把子弹推上膛，稳稳地端着。
“再装死的话可是真的会死哦！我可没多少时间跟你玩躲猫猫呢，赤井秀一！”
嘭！
毫不迟疑地开枪射击！
枪口火舌喷出，枪声在展厅内产生巨大的回响，让人产生周边都震了一下的错觉。
腾！
嗖！
一道身影飞快翻滚出去！
穿着SAT作战服的SAT队长慢慢站起来，撕掉脸上的伪装，露出赤井秀一俊秀的脸。
“怎么发现的？”赤井秀一沉声道。
嗤笑一声，胡逸不屑道：“我可没有为别人解说的习惯。来吧，时间不多，也就你还能稍微让我尽兴了！”
赤井秀一伫立在那儿不动，一点也没有战斗欲望的样子。
无视了胡逸手里的枪支。
两人互相对峙，最后还是胡逸嘁了声，选择退让。
战斗前的气势很重要，胡逸的迫切、赤井的沉默，这都是双方抢占主动权的方式。
企图从占据主动上，打击对方的气势，消耗精气神。
枪口低垂，胡逸放弃了立刻战斗的想法，果然原本上升的精气神略略被阻，下滑了些，累积的气势都散了不少。
虽然胡逸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急切，但时间耗不起是真的。
松本清长被他“惩戒”一番之后，失血量让他已经陷入轻度昏迷中了，从心跳上反映出来的就是心率的降低。
异常的心跳应该已经引起了监控人员的注意，而事实上，指挥中心已经通知武装直升机加快速度支援。
胡逸自然知道时间所剩无几，其实这时候他全身而退，目的基本也达到了，但不在最后的时候，来场像样的战斗，他总觉得有一丝遗憾。
他不得不承认，被秦七海扰乱的心神的确影响了他，颇有种自暴自弃的心态，想以某种辉煌绽放自己，留下存在过的痕迹。
“欲盖弥彰。”
胡逸开口道：“太过着于痕迹了。”
“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松本清长，“不该多此一举。”
“挣扎、犹豫这些情绪都是人类苦于自己的选择，对未来的不确定感到迷茫和担忧。因为违背自己的本心而有愧疚。”
“所以愧疚是在痛苦挣扎的时候产生的，若是已经作出了选择，就该坚定。愧疚什么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赤井秀一听了，平静的反驳：“那不过是你自己的看法罢了。这就是你做这么多错事的理由？”
“错事？我？”胡逸哈哈大笑，“别逗笑我了，我可没认为自己做的是错事。”
“还有，你知道吗？所谓人，这种生物，就是极端的产物。极端的气候变化诞生了生命的奇迹，极端的进化演进繁衍出了人类。每一步的容错率都小到可怕，当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偏差，人，就不再为人。”
“所以啊，愧疚——有时候才是让人走上另一条路，一路走到底的帮凶。”
“越是愧疚，就会越狠辣，因为他知道迈出这一步之后，从此一切都不一样了。只能在新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祈求晚一点结束人生的旅程。”
“所谓人，就是这样利己的生物。”
胡逸带着浅笑，说着令人心寒不已的冷漠话语。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被逼到走投无路，用正义的名义安慰自己，在两难的选择中企图挽回一点‘损失’的人——那么，之前那一枪他会打爆你的头。”
胡逸用枪口点了点赤井秀一的眉心，赤井没有动弹，因为他没感觉胡逸的杀气。
“只有这样决绝，才会让他安心。断后路要断的干净，不仅是和过去告别，也是为未来扫除隐患。所以那一枪，他不该打胸口，如果你真是SAT，那一枪会有小几率让你活下来。他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赤井秀一沉默了会，他其实早就听明白胡逸的意思，只不过性情有变化的赤井到底还保留了一丝“天真”，不愿细想。
他对人性总归还是有一些信任，愿意相信一个人的良知道德，大概这就是他所谓的“正义之心”吧。
所以他会和柯南合作，愿意相信只有小学生外表的工藤新一；愿意暗中保护小哀；愿意留在FBI。
并非国家机构就代表全部正义，或是没有黑暗。就好像FBI，它首先是一个暴力机构，其次才是扫除邪恶。
虽然以暴制暴并不除根，但确实是最快捷的办法，能够震慑罪恶、维稳社会的良方。
所以赤井秀一即使见识过FBI的一些不齿的行为，仍愿意为其效力，不光是借助FBI的资源，也是他对人性的信任。
赤井秀一长期以来，都对明美的死抱有愧疚，认为其中有他的责任——所以他绝不认同胡逸的观点，否则意味着他将放弃长久以来的坚持。
这是在否认掉他的坚持、否认掉他的信念，还有爱。
茱蒂的死，也是同样。
所以尽管知道谁也说服不了谁，他还是开口辩驳起来：“你对人性的看法未免也太过薄凉，也对，你这样会杀死自己‘亲人’的家伙，能有什么人性可言？”
“亲人？”
“明美的死，和你有关系吧！”赤井秀一说到这儿，忍不住露出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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