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当了!”残阳低沉道,“被当诱饵了。”
数据师反应过来,脸色狰狞道:“他用我们吸引注意力?”
“这个包围圈绝对是为了让他自己脱离所有人视线的,我们替他背了锅,现在是信息社会,这么大的案子,各国情报机关精英都被我们干掉了,绝对惊动了全世界。瞒是瞒不住的,就算是底层民众,这么多条人命,也肯定会知道一二。”
数据师恶声补充道:“所以我们就是那个抚平民众情绪的‘祭品’?”
“没错,那家伙绝对还有别的打算,他不过是利用我们罢了。”
数据师眼睛一亮,分析道:“灯下黑!这是灯下黑!他把我们困在东京肯定是因为还需要我们吸引火力!他一定还在!”
残阳叹了口气,道:“在又如何?”
“我要报复回来!月影、巨轮他们不能白死!”
残阳充满怜悯的眼神:“你,还没发现吗?自始至终我们都不能反抗他的意志。”
残阳敲了敲脑袋,道:“这里早就被他‘上了锁’啊!”
数据师一脸呆滞,愣在原地。
铃木塔未开放的顶层。
胡逸站在塔尖平台的边缘,往下就是有几百米距离的繁华都市,若是普通人站在这里恐怕早已腿软。
“景色真不错啊,你还是这么会享受。”背后秦七海缓步靠近,走到他身边。
胡逸没有转头,淡淡道:“只是呼吸一下高处的空气罢了,看看高处的风是不是够烈、够寒。”
“哈,我年纪大了,比不得你,这样的景色怕是没福气赏玩许久。”
“你对景色缺乏应有的敬意。”
“敬意?”秦七海觉得好笑,“什么时候,你开始伤风怀古了?对于唾手可得的东西,人类什么时候会在失去之前就明白珍惜?”
胡逸目视前方,不满道:“你不要用那种和我很熟悉的口气和我说话,我到现在为止,跟你的交集并不算多。”
“哦?听你这话,你似乎想通了?”秦七海饶有兴趣的发问。
“没有,”胡逸转过头,第一次和秦七海对视,“但,我明了些,记忆是记忆,意志是意志,我还是分得清的。”
秦七海的眸子猛地精亮起来,似乎那张褶皱的老脸焕发了活力。
这并不是什么玄幻的描述,而是精气神提了起来,气势彰露了出来。
如同一个潜心学术的老学究,精于研究,于一方领域里泰斗,说到自己学识内的东西,身上有不怒而威的威信一般。
“你真的分得清吗?”秦七海目光灼灼地盯着胡逸,补充道,“分得清你是谁,原酒大人是什么存在,你们之间的联系,原酒大人托付给你的记忆……这些你都分得清吗?”
胡逸怅然所失道:“你终于说了实话,托付给我的——也就是说,在你眼里,我是区别于原酒的个体吧?就算是同源,最多也是继任罢了?”
秦七海闭口不言,他知道胡逸还有下文。
“说实话,我分不清……”胡逸的眼睛看上去流露迷茫,伸出手掌,张开五指,“但这一切又如此真实。教父和教母分别教会我‘清净入境’和‘勘见真我’,如今我竟有些分不清观想和现实了。”
“如你所说,我是承载原酒的记忆,那么除了肉体的机理外,情感上我应该不是‘我’,只是这段记忆的搭载出来的虚假情绪罢了。是躯壳养出来的‘精神’,我本不该有意志,所谓的主观判断都基于这段记忆而已。”
“但,这段记忆,从一开始就是残缺的。我从一个不完整的载体中诞生,却接触真实的世界,一点点完善着自我,变成一个独立的存在。按理说,我应当是新的个体,与原酒迥然不同。”
“可是我竟然因为这个开始所谓的‘觉醒’。”胡逸摸了摸胸口的蓝蝶印记,苦笑道。
秦七海明白胡逸摸着的地方有什么,毕竟胡逸这具身体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
他听着胡逸的自述,眼光越来越亮,越发的期待起胡逸接下来的话,似乎结论对他不重要,反而是难得的“最优体”直观阐述实验过程,对他而言,更重要。
是的,在秦七海心里,胡逸就是这个最优的素材,他从来没认为过——“白玫瑰”醒来那刻实验就成功了。
恰恰相反,尽管“白玫瑰”继承了和原酒一样的名字,但“白玫瑰”醒来的那刻,实验才刚好开始!
眼看着最终的阶段就要来临,秦七海如何能不激动?
“所谓‘觉醒’既然一点一滴的补全那段残缺的记忆,那庞大的记忆简直令我惊恐。现在回想起来,相对于新生的‘自我’,那根本不是属于我的东西。无数的技艺、无尽的知识、超乎想像的分析计算能力,恐怕这世界上最先进的计算机也达不到这种程度吧?”
胡逸摸了摸额头,感慨道:“就是这样可怕的‘东西’竟然是以记忆的形式存储在我的身体里,一点点复苏。”
“复苏?这个词弄得挺微妙。”秦七海忍不住插话。
“是啊,是挺微妙。我到现在才有点想明白,这么恐怖的东西,慢慢补全了,真的就还只是记忆吗?或者说,它根本就是完整的,只是在我承受能力逐渐增强的情况,一点点显露出来罢了,这不就是复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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