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关注着玉佩，耳边传来萧恪不太真实的声音。
再抬眼看去，人已经走了，只有两扇窗户在夜风中摇摆...
次日，
伽蓝居近来热闹的很，因为马上又要秋闱了，不少学子已经起身赶往帝都，
还剩下的一群人，不够格去帝都则留在本地茶余饭后笑谈天下。
而伽蓝居就是最好的地方。
这伽蓝居忘记是什么时候开设的了，只记得自大秦开国就存在，用来供天下文人交流辩论的一个地方，
所以，伽蓝居所在的这条街也是仅次与菜市口的热闹程度...
“小姐，咱们真的要进去吗？”
伽蓝居外，蓉儿神色担忧的问道，今天小姐带她出来并没有换男装，而伽蓝居里的却都是一群男人，
“咱们这样会不会太不合规矩了？”
“没事儿，有一位大将军说寇可往，我亦可往，那为什么男人们能去的地方，我就不能去呢。”
卫殊斜了蓉儿一眼说道，蓉儿听了信以为真的点点头。
然而事实是卫殊昨儿穿男装揍了青龙帮的人，怕被盯上，所以今天不敢再穿男装。
她们刚要走进伽蓝居内，身后传来花无色的声音，“殊儿！”
“花无色?你怎么也在这儿？”
卫殊回过头一脸的诧异，他一脸春风笑意，摇着桃花扇，扫了眼伽蓝居的招牌问道，”怎么，殊儿是想进去物色人才？”
“嗯。”她淡淡的点头。
“正好我今日无事在身，要不一起进去喝杯茶如何？”花雾色提议道。“
“也好。”
花无色和卫殊并肩进了伽蓝居，蓉儿和凛冬跟在身后。
他们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向小二要了一壶茶。
“这伽蓝居以前就是个茶馆，还有说书的先生，
后来不知怎的就演变成了如今这种文人切磋文采的地方了，
不知殊儿是要什么样的人才？我花家倒是有很多，需要的话随便你挑。”
他说着眨了一下那双勾魂夺魄的吊稍眼，卫殊赶紧移开目光，拿起茶杯送至嘴边啄了一口，“你们花家的人我可不敢用，对了，要是你那缺人手，可以把如风带回去。”
如风今天不在这儿，他虽然本分也尽职，但在卫殊看来，毕竟不是自己的人。
花无色摇了摇头，“如风既然送给你了，就随便你处置，我是不会在收回了，若是他有哪里做的让你不满意，你大可以将他赶出去便是。”
卫殊带着几分惊讶的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哼一声，“哼，你倒是大方。”
“当今天下，皇帝成年的皇子有五位，嫡出却只有一位，还身子孱弱，也不知将来储君之位谁更有力角逐。”
一旁几个男的正围着桌子席地而坐，谈论着天下大事。
上一个人的话音刚落下，就有人紧张兮兮的做了嘘的动作，“你可小点声，谈论这种事是要杀头的。”
“还有三个月便要秋闱了，到时候那些金榜题名的状元举子，都免不了要站位，我们今后也是要去殿试的，谈论一下怎么了，又不是在帝都。”
在帝都讨论这样的事，那就真的是嫌脑袋在脖子上呆太久了，可这是山高皇帝远的幽州，青城。
性质又没有那么严重，所以这些文人才子便也时常在茶语反悔笑谈上两句。
“嘿，张也，你怎么也来伽蓝居了？”
说话间一个身穿灰青色深衣的中年男子一巴掌拍在以为身形高挑带有几分瘦弱的男子身上。
男子的肤色略有些苍白，透着一种羸弱的既视感。
他回过头，蠕动了下喉咙，”我...我就是来看看。”
“看看？你们家的人又不能考取功名，这伽蓝居是天下才子文人汇聚的地方，你一个贱商来凑什么热闹？”
他说完，大家伙儿都哈哈大笑。
大秦国的社会等级，分三六九等，而商人的地位还在寒门农户之下。
但商人的子弟也是被允许去考取功名的，只是起步的要求更高一些而已。
而有一些商户家的儿子是不被允许参加考取功名的。
像张家就是，但凡犯了事的商户，全族禁科考十年。
长也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再过十年就是而立之年。
十年之后还要从考秀才开始，除非能够一鸣惊人。
否则有蹉跎者考到半截身子入土也没有中个举人。
面对众人的嘲笑，张也的面上多添了几分羞愤。
他抬起头凝视着那个人，一字一句道，“我从未看到过明文规定犯商不能进伽蓝居。”
就这么几个字，却让一众文人才子语塞，是啊，并无明文规定不准备张也进来，这全是他们自己起哄的，
为了彰显他们自己的身份，故而将阶级地放大，所有人都潜移默化的认为贱商不配与他们同处一屋檐。
更何况还是伽蓝居这种地方。
是啊，并没有明文的规定说他张也不能进伽蓝居。
可是自古以来就有一种东西叫做潜移默化呀，大家心里都觉得张也没有资格进伽蓝居，那他就不能进来。
可他来了，那就是打他们这些人脸！
“我说你跟他废话什么，像这种人，直接打断一条腿丢出去就是了！”
“是啊，不过是张家的一个庶子，就是死人也没什么！”
有几个人开始嚷嚷，其中一个身形略显高大的人，几步跨到张也面前，
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老子数到三，你给老子滚！”
如此跋扈嚣张的态度倒是让一旁观看的人暗暗替张也捏把汗。
就张也那瘦弱的小身板，都不够扛得起这男人一拳头的...
卫殊和花无色喝着茶，眼角余光也时不时往这边瞥过来，似乎只是想看看张也该怎么脱困。
“你猜他会不会怕了那男子，自己滚出去？”花无色目光盯在张也身上，饶有兴致的问道。
卫殊摩挲着茶杯，玩味片刻道，“你下什么赌注？”
“你们卫家应该有做瓷器生意吧，如今我手底下正好有一家汝窑，若是你赢了，以后汝窑便跟你们签订十年供货契约如何？”
卫殊的眼睛都快要爆出来了，爹爹说过，家中的瓷器生意，因为没有好的货源，如今已经是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了。
近日更是准备将那几家铺子给盘出去...
但如果有了花无色的汝窑供货的货的，那在青城的瓷器生意，除了汉广商行以外，就是他们卫家了。
“可是你为何要把汝要祭出来？”她微微眯起眼睛，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
要知道，花家在青城也是没有瓷器生意的，至于其他地方也没有那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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