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事就交给我来做就好，你要记着，一定要为你的母妃报仇，你要知道你的仇人是谁。”慕绍谦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眼周迸射出恨意。
“是父亲，孩儿谨记父亲的教诲，绝不会忘记母妃的大仇。”
慕毓笙点头说道，可慕邵谦的脸上又划过一抹不悦，“跟你说多少次了，以后你我是君臣，不要再叫我父亲了，我也不是你的父亲，我是你的臣子。”
听到这些话慕毓笙心里有些难过，但却未在面上表露出半分，他的神色依旧冷酷，只是淡淡的回了应了一个句，“是，我明白了。”
卫殊在来到帝都后的这些日子，长安城的流血从未止住。
几乎每隔几天，在城南的菜市场就会斩首那么几个官员，又或者是高官家的亲戚，
真不知道这么杀下去，到时候满朝文武要是都被杀光了，谁还能为皇帝办事。
皇帝，这是以杀戮在向这些人进行报复。
十七年前，他们合伙构造了巫蛊一案，逼着皇帝亲手处死自己的宠妃。
如今，皇帝就要他们血债血偿。
雅致的阁楼上，卫殊靠在雕花栏杆前，花无色与她并排而立。“你说这长安城的流血什么时候才能制止？”
她语气平淡的问道，今天城南的菜市场又杀了三个人，脑袋现在还血淋淋挂在北城门上。
花无色道，“只要皇权还存在，流血就永远不会制止。”
卫殊看了他一眼，“你果然是个现代人，看过古往今来功名利禄，无不在谈笑皆灰飞烟灭。
有些人总以为换一位仁慈的君主就好了，又或者以为推翻一个腐朽的旧王朝。
再从这废墟之上建立一个新王朝，那么必会迎来盛世开明。
可是他们错了，王权无论落到谁的手上。
最终都会变得面目全非，你说这历史是在净化呢，还是退化?”
花无色早已经习惯了她有这诸多刁钻的问题。
“最初天地间有人的时候，也是最好的圣王时期，可是后来随着皇权的巩固，
这仁和义就越来越变得有那么一些道貌岸然的意味了。”
卫殊听了他的见解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目光看向楼下的大街。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二人的谈话渐渐多了起来，有时也会肆无忌惮的开玩笑。
像是一对关系很好的朋友，但有些还不能够对卫殊说的话，花无色只字未提。
“阿殊，你在楼上吗？”
金羽佳的声音传至耳畔，地主家的傻儿子又来了。
卫殊笑着摇摇头，走进了包间将金羽佳请了进来。
金羽佳进来后一眼看到花五色，便打了个招呼。“无色公子也在呐。”
花无色微微向他点头致意，金羽佳又走到卫殊面前，气喘吁吁的道。
“阿殊你让我查的事，我有点儿眉目了。”
见他这样气息不稳，想必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卫殊有些好笑道，“你这么急干嘛？来，先喝杯水润润嗓子再慢慢说吧。”
说着亲自给他倒了一杯冷茶，金羽佳接过，说了句谢谢后一饮而尽。
拍了拍胸口，这才继续道，“上次不是说阿殊你的爹爹有来过我们金玉钱庄嘛。
后来我去查过了，卫老爷确实是有来过，还从前庄取走了一笔三十万的银票。
但除此之外，就并无别的信息了，不过我还查到了那笔银票是什么时候存的，大概是二十年前吧。”
卫殊听了却感到微微震惊。
“二十年前就存了三十万两银票，那时候爹爹都还没发家呢，他哪来那么多银子存进去?”卫殊心里疑惑丛生。
花无色想了想说道，“其实钱庄的生意也跟做其他生意一样，哪怕再红火，说不定哪天说倒就倒了。
伯父将财产多存在几个钱庄也许是为了保险起见。”
虽然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带卫殊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当初为家最缺钱的时候，爹爹都没有将这笔巨款取出来，可如今卫家并不缺钱，
他为何还要特地跑到帝都来取这一笔钱？真的是很让人疑惑不解。”
卫殊拧了拧眉心，这事儿真是如一团乱麻，让人找不到头绪。
金羽佳点点头。“是的，我也是这个意思，哦对了。”他说着，好像想起来什么又道。
“我还发现了卫老爷取走的不止银票，还有一样信物。”
卫殊剜了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能不能一次性的把话说完？”
金羽佳委屈的撇撇嘴，“那你也没让我一次性说完阿…”按照他这个散漫的性子，是还得再废话几句的。
可是看到卫殊那凉飕飕的眼神后，便把什么废话都咽了下去，直奔主题道。
“那个信物也是二十年前存下的，但具体是什么我还不清楚。
因为我的权限不够，不过我二伯是负责钱庄的，他知道，可是我二伯并不喜欢我，
嫌我是个外室养的庶子，所以我也就爱莫能助了。”
卫殊点点头，“我能理解，谢谢你了，雪域马的伤已经好了，你看哪天找个时间就牵回去吧。”
真的？金雨佳高兴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跳起来，但又觉得有失失了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阿殊，就让我为你办这么几件事，雪玉马就这么白白给我啦?”
卫殊点点头，“不然呢？要不要你就直说，你要不要的话，那我就送给别人好了。
反正这样的一匹马送出去，我在谁那儿都能捞一个大人情来。”
一听这话金羽佳不干了，赶紧罢手，“别别别我要了我要！我这就去，我这就去花家大院把雪玉马给迁回去。”
说完，脚下一抹油的离开了，好像生怕卫殊会反悔似的。
卫殊看着金羽佳离开，也被他这副滑稽的样子逗得忍不住发笑。
花无色在一旁有些吃醋，“你倒是舍得，雪玉马这样的罕见坐骑，你说送就送了。”
“怎么，难道你也喜欢那马？你早说啊，你要是喜欢的话。
我下次再去马市给你驯一匹回来，反正他们不是从海外进了好几匹吗，现在另外六匹，还没有人能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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