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么定了吧，明日咱们母女就去城外上香。”沈夫人拍案拿定了主意。
“等等。”这时卫如海却微微沉下了脸，沈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只听卫如海道；”你们怎可置锦儿如无物？
锦儿就比殊儿小一岁，这些年她受了不少委屈，以后我卫府中将不再有什么嫡庶之分，大小姐和二小姐的一应供给悉数相同。”
“老爷...”
“爹爹...”
赵姨娘和卫锦都感到有些错愕，她们的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可卫锦却欢喜中又带有忧虑。
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爹爹，我大秦始终讲究嫡庶有别...“
“二妹妹莫要在意这些规矩，这也是我的意思，咱们是姐妹，都是爹爹的儿女，是手足，根本无需什么贵贱之分。”
卫殊含笑淡淡的说道，这的确是她很早之前就暗示过爹爹的意思。
却没想到，时至今日爹爹才想明白。
“呵呵，瞧瞧，大小姐就是打小姐，气度都不一样！”赵姨娘笑容轻松地说道。
卫如海觉得颇有道理，于是又道；“那就这么定了，明日锦儿和赵姨娘也一并去吧。”
说完又看向赵姨娘；“这些年，锦儿还偶尔可以随主母出府，你却一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回出去看看也好。”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殊荣”赵姨娘此刻激动之心情不言而喻，沈夫人却在暗中握紧了拳头...
次日，一大早，府中下人就准备好了车马，以及一切上香需要备用的东西，还有中途食用的糕点等。
用过早膳就都到了大门外集合，卫如海今天因为要去博和看账所以没有出门相送，而是一大早就自己先出门了。
卫殊掐着点儿在沈夫人到之前半刻钟赶到，就看见赵姨娘和卫锦已经在等候了。
“大小姐出来了。”赵姨娘一看到她就笑盈盈的迎了上前，她现在对卫殊很是有那么几分谄媚的意思。
卫锦也淡淡一笑，冲她点了点头；“长姐。”
“嗯，姨娘和二妹妹来的真早。”她微笑打招呼就接着看到卫锦和赵姨娘神情一凝。
“见过夫人。”
原来是沈夫人出来了，卫殊也转过身福额福身子；“见过母亲。”
沈夫人今日倒没有开口为难卫殊，而是颇有意味的扫了赵姨娘一样。
阴阳怪气的道；“赵姨娘可还记得上次出府是什么时候？”
闻言，赵姨娘脸上的神情略有些尴尬，咬了咬牙还是回到；“回夫人，上次出府还是十三年前，那时候妾身还是夫人身边的...奴婢。“
“嗯，那与如今倒是没什么区别。”沈夫人冷傲的说道。
赵姨娘面上顿时一阵尴尬，卫锦敢怒却不敢言，毕竟对方再怎么样没也还是卫家的主母，而她的生母终究不过是个妾。
“母亲不是说去真云观不能误了时辰吗？我看现在已经不早了，咱们还是快点出发吧。“卫殊笑盈盈的开口，不动声色化解了尴尬。
沈夫人诧异的撇了她一眼，心中大有不满，卫殊如今居然帮起一个姨娘说话来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又生生忍住了。“那就出发吧。”
这次出门用的是一辆四驾的马车，顾名思义就是用四皮马拉的车，载上四个人刚刚好，一路上行驶的平稳又轻快。
“呵呵，夫人也真是好性质，这会儿天气正是闷热的时候，哪家不是闭门过，就咱们夫人还有心去上香还愿.“
赵姨娘为了缓解沉默又略有些尴尬的气氛，可以找了话题。
这话本是没有任何恶意的，可是停在内心有鬼的沈夫人耳朵里就成了刺耳的讽刺。
于是不悦的瞪了赵姨娘一眼，警告她多嘴了。
赵姨娘这才晒晒的闭上嘴，垂下头。
卫锦看到生母这样低声下气，心里很是郁闷却又做不得什么。
沈夫人以为是当家主母，一贯的趾高气扬，又哪里会把一个妾室庶出的母女放在眼里。
“其实，我觉得爹爹今天说的很有道理，这世间哪有什么嫡庶之分，都只不过是人的私心罢了。”卫殊出神的看着晃动的车帘子，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也算是解了赵姨娘母女的尴尬。
卫锦眼中尽是感激...
沈夫人微微咬了咬红唇，若是平时她一定又会跟卫殊吵开了，可是今日不能。
她还有大计划，不能小不忍而乱大谋。
从青城到真云观用四乘的马车速度来计算也就一个时辰的路程。
因沈夫人每次上香都是提前一天通知观里的道长，所以等她们一到，道观该准备的法器等都已经准备好了。
马车在真云观门前停下，道观的大门只有初一十五是打开的，今天乃二十五，朔日，所以大门紧闭。
沈夫人命了云英去敲门，来开门的是方尘小师傅，一见到她们就单手行揖礼，“极为女香客到了，请进吧。”
沈夫人走在醉前面，进了道观里面，等卫殊路过方尘小师傅跟前的时候还冲他调皮的眨了下眼睛。
这是她以“卫殊”的身份第二次看见这个小师傅，她只是觉得这师父看起来眉清目秀的，十分的“诱人。”
方尘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作风大胆的女香客，吓得他赶紧低下头。
卫殊瞧了忍不住掩嘴轻笑，而方尘却已经是脸红耳赤。
卫殊在心里道，都说出家人不念红尘，理应心无所欲无所求，可怎么这小师傅还是红了脸。
看来即使是身在道门也不是所有弟子都能被度化，既然如此又何不干脆去到那虚假的红尘当中呢？
“方尘小师傅，今日老道长可在观里？”沈夫人问道。
“师尊已于半个月前出门云游了。”
“那不知何时回来？”沈夫人又问。
方尘摇摇头；“这个嘛，师父没说，但他老人家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得了，这说等于没说，沈夫人也不与他计较，反正本来也就是昭列询问一番。
只是想着，若正好道长在观里她就要好好去问一问卫殊的八字名里了...
不过事已至此，问不问也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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