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掌柜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你心里没数吗？”
不等卫如海发话，洛成云先开问了。
沈岸瞪了他一眼，心头火一上来，大致就猜到今天这事跟他前些天在博和查账肯定脱不了干系！
于是没好气的反问；“我应该有什么数？洛公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够了！”
这时卫如海终于发声，抬手拿起手边的账本扔向沈岸，”你自己看吧！”
沈岸接住扔过来的账本，战战兢兢的翻开看了两页，接着又翻了两页...
等他全部将页面翻完，整个脸色都变了。
这上面记录了他这些年所有私吞的数目，林林总总加起来总达近一百万两银子。
按照大秦律法，他所犯的罪足以流放到燕赵苦寒之地了。
但沈岸在心里仍是抱有一丝侥幸，试图狡辩道；“老爷...这...这东西是什么？”
卫如海一抬眼皮子，冷声道；“是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沈岸一时答不上来话。
“这些年，沈大掌柜的日子过得不错吧？小妾都取了两房，听说前阵子还当爹了？”卫殊的声音幽幽响起。
她故意提起沈岸当爹这茬，沈岸现在恨不得扑上去咬死她。
自己这些年的账目几乎做的天衣无缝，若不是她，怎么会生出这许多的事端来？
“我家中的事，想必老爷和大小姐也都知道了，你们又还何须来问我呢？”沈岸也是同样没好气的回了句。
他可以肯定，自己家中小妾逃跑肯定也是卫家人的手笔。
不然妻子看的那样严，那贱人如何能逃脱？
卫殊偏过头，笑着望向卫如海，说出来的却足以气死人；“爹爹，您看看，沈大掌柜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您还说让我代管家中生意呢，这样的大掌柜我可号令不动。
卫如海轻哼一声，然后不屑的扫了沈岸一眼，“罢了，还是说说这些账目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我不知道这账本哪里来的！”沈岸含糊的答了句。
却没想到卫如海又从手边扔过来一本账簿，语气也更加冷了几分；”那这个你总认识了吧？”
这次的这本账簿还没打开，沈岸就能感觉到熟悉了。
接过手里一看，不正是自己做的那本假账吗。
沈岸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刹那间崩裂了，他知道完了，卫如海什么都知道了。
“沈岸，我这些年也算待你不薄吧？你为何要这样忘恩负义？”卫如海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岸无言以对，卫如海又道；“你自己有脸看看这两本账目吗？这些年你私吞了卫家账上的多少钱？
就这些还不能满足你，你竟然还想着要勾结沐长明给我最后一击！
好啊！我卫如海当真是养了条白眼狼！”
事情到了这份上，沈岸却还是不死心，他仍觉得只要自己死不承认，卫家就拿他没办法。
“老爷，说话可是要讲究证据的，您不能因为如今想一脚踢开我，就这样子来污蔑我吧？”他鼓足了勇气顶撞回去。
卫如海被他气的说不出来话，他骨子里是一个正直的人，所谓君子好对付小人难缠。
而沈岸正式那实打实的小人，卫殊回头冲卫如海一笑，“爹爹莫恼，这事儿还是交给女儿来处理吧!”
现在在生意上的事卫如果是放了足够的权给卫殊，他也相信女儿能处理的好。
毕竟如果不是女儿的话，他恐怕至今都还没能找着机会整治沈岸，恐怕只有卫如海自己心里清楚他究竟忍了沈岸多久!
卫殊淡淡的扫了沈岸一眼，道:“沈掌柜想要证据是吗？”她这话带着三分讥讽，又带着四分的威胁。
沈岸怔了怔，然后开口，“凡事都得讲究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
这样的勇气实在是可嘉，连卫殊都忍不住为他鼓掌。
“我今日才见识到沈大掌柜竟有如此胆识，既然你想要证据，那我就满足你。”
说着，她撇了一眼洛云成，道:“这仗即使你查出来的，那就由你来说吧。”
洛云成当仁不让地站起身，对着卫殊揖了揖，道:“是大小姐。”
然后转头看向沈岸，眼神已经变得多了几分轻蔑，“沈大掌柜以为自己现在咬紧牙关打死不认，别人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
沈岸轻哼一声，没有搭理他。
洛云成继续道，“仅是我查出来的这些账目上，你这些年私吞的银两就不下百万了。
而你现在住的宅子是老爷当年送给你的，你的妻子是夫人为你娶的。
妾室是这两年买的，总共也花不了几个钱，即使加上你城外那些田产，也只是符合你一个大掌柜的一年的酬劳身价而已。
所以你所吞下的那些钱，现在已经被你私下里转移了吧？
让我想想，你会把这么多的银子转移到哪里去...”洛云成说着抬起手摸着下巴。
沈岸的心里已然慌了神，大面上却还是强作镇定，气得嘴唇直哆嗦道，”你休要在这里信口雌黄！”
在他眼里，这个洛云成就和卫殊是一路货色，都是会咬人的疯狗。
卫殊泯嘴一笑，拍了两下手掌，青州从祠堂外走了进来。
“老爷，大小姐！”他上前躬身行礼。
众人不明白卫殊这会儿叫进来一个小厮要做什么。
“嗯。”卫殊点点头，道；“把i这些日子查到的今天当着大家面都说出来吧，也正好帮咱们沈大掌柜回忆回忆！”
“是，小姐！”青州沉声将自己所查出来的信息全都一一呈上。
“小的之前封了大小姐的命令去沈大掌柜的老家走了一趟，发现沈掌柜在家里置办了诸多的田产房产，十分殷实。
另外我又查了青城的各大钱庄，其中有三家都跟沈大掌柜有所牵扯，
沈大掌柜这些年分别在这三家钱庄里存下了一闭巨款，总殊正好达一百万。”
青州的话毕，所有人都用一种震惊诧异的眼神看着沈岸。
“砰！”卫如果一掌拍在桌子上，怒目瞪着他；“原来你就是这样掏空卫家的！你这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爹爹。”卫殊怕卫如海再给气晕死过去，赶忙开口安慰道；“您别这么上火。那笔钱女儿已经追了回来。”
“什么？”
发出这一声疑问的不是卫如海也不是其他人，而是沈岸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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