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一拍脑门，呀！让那两个妇人这么一搅合差点把正事耽搁了。
于是她都已经往海棠园走了一半的路了，又半途折回去，直奔书房的方向...
来到书房门口，里头的烛火果然还亮着，门口站了两个小厮，一脸的困倦。
“进去通报一下，我要见爹爹。”卫殊走上前跟其中一个小厮说道，
那小厮有片刻的犹豫，因为今天老爷回来的食盒脸色很差，还嘱咐了谁也不见。
可这是大小姐...老爷的心肝宝贝大小姐....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小厮终于下定决心，这事还是得进去禀报老爷一声...
“大小姐请稍等，小的这就进去禀报。”
卫殊微微点了点头，看着小厮转身掀开帘子就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又出来，道；“大小姐，老爷让您进去。”
卫殊进了书房，发现卫如海并没有在看书，但书桌上却很乱，笔墨纸砚翻了一桌子。
卫如海则靠在桌子后面的太师椅上，神情倦怠。
“是女儿不孝惹得爹爹生气了，女儿前来请罪。”
她走上前，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
见她跪下，卫如海沉闷的脸色一惊，他极少让人下跪的，更别说女儿了，可她...
“还请爹爹快消消气吧，您要是再气坏了身子，让女儿以后依仗谁去？”
卫殊说的声情并茂，卫如海虽并不是她的亲爹，但从来到这儿开始对自己一向是极其疼爱的。
而卫如海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愿意去哄去讨好的人。
卫殊的这句话让卫如海备感心酸，心里一遍遍重复她那句“让女儿以后依仗谁去？”
是啊，她母亲又不疼她，还有个姑母时时给她难堪，
现在自己还活着，她们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容不下她，
若是哪天自己不在了，到时候女儿又还没出嫁，她在这卫府哪还有立足之地？
一时间卫如海是心疼的不行，“地上凉，别跪着了，坐那儿去吧。”说着指了指一旁的一张鹅颈椅。
“谢爹爹。”卫殊一副十分乖巧的样子站起来，坐到了椅子上，
又眨巴了两下眼睛问道，“那您还生殊儿的气吗？”
看着宝贝女儿如此可爱的模样，卫如海纵然心里有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他叹了口气道，”爹爹不是在生你的气，而是你母亲和你姑母。”
这个卫殊自然知道，“想必母亲和姑母也是太过关心殊儿的名声了才会如此，所谓爱之切责之深，
还请爹爹也不要生她们的气。”
一句爱之切责之深，倒是让卫如海稍稍动容，
那毕竟是自己的阿姊和妻子...
“哎！”他又是重重的一声叹息，“罢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了吧，对了，你先前不是说有要事跟我说吗？”
卫如海也突然想起了正事，他知道能让女儿这么急着要禀报的，一定都是卫家生意上的大事。
“是这样的...”她拿过手边的一盏冷茶饮了一口，当做是润喉，就把今天在芸香楼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说了。
“高掌柜好歹是爹爹亲手带出来的人，女人不敢自专处理，所以前来请示爹爹。”
当卫如海在听了卫殊所陈述的经过之后，心里都想要提着刀直接去芸香楼把那高掌柜劈成两半。
“这个高斌，真是该死！”
连他女儿的注意都敢动，卫如海几乎被气得失笑，看看，看他这么些年都是带出来了一群什么样的豺狼虎豹！
卫殊颇为担忧的留意着卫如海的脸色，记忆中从前的爹爹几乎一年里都发不了几火，
可是自从她来之后，好想爹爹的脾性也在慢慢的改变。
比如，越来越容易动怒，身上也渐渐少了从前那种不温不火的气息...
“原本女儿是打算就这几天里要正式接管芸香楼的，可是现在出了高掌柜一事，女儿手里已经没有人可以用了，
还有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此事若是报官，一来咱们没有证据，二来，咱们家是开门做生意的，
传出去，外人也只会说是我卫家家风不正...
可若是息事宁人，就这么放过高斌又太便宜他了。”
卫如海很快就在心里有了一番分析，倒是跟卫殊所考虑的略同。
“女儿倒是还有一个办法，不知可否行？”卫殊忽然眼睛亮了亮，一计涌上心头。
”你说说看。”
卫殊唇角微微上扬，“那高掌柜的卖身契应该还在咱们府里吧？”
“嗯，没错，现在在青城的这些掌柜们，都是当初我一手带出来的，为了防患于未然，除了佟灏的身契是被你母亲要了去还给他以外。
其他人的，都还在我手里，”卫如海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就好办了！”卫殊眼睛又是一亮，一个坏坏的念头冒出来，
“前几日青城来了一队波斯的商人，他们是乘船来我们这边采购物资的，
但是由于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人手又不够，便想着在这边采购几个奴隶回去。
可是在青城没有卖奴隶的，就算是卖身给主人家，那也得自己自愿，
所以就没有人愿意背井离乡去海外，那几个波斯人，现在都还没买到奴隶了。”
听她这么说卫如海一震惊讶，“所以，你是打算把高斌给卖掉？”
还是卖去波斯，这手段会不会有些太过了?
卫如海在心里腹诽着，但转念一想，这都是高斌自做孽不可活！
卫殊点点头，“不过就是不知道那高斌家中有妻儿没有，若是有的话可就苦了他的妻儿...”
想到此她又有些于心不忍。
虽染卖掉高斌是最解气的办法，可是到底人心都是肉长的。
卫如海也看出了女儿的半分由于，垂下眼帘道，“这事你拿主意就好，事后也无须来回我了。”
“是，爹爹！”
再得了卫如海的口风后卫殊退出了书房，一路回到月华阁。
眉娘现在是长住在铺子上了，这会儿还守在月华楼眼巴巴等着大小姐回来的，就只有蓉儿和青州。
卫殊从早上出去到现在天黑都没回来过，
而今天书房里发生的事也都由青州转告蓉儿了，是以这会儿两个人都是心急如焚的在等待着。
她们如今的好日子都是因为有大小姐，要是大小姐有个三场两短，
她们可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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