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敛嘻嘻哈哈笑着,他总是很容易被幸福俘虏,一点点的糖,在他这里,都是漫天空气中蜜桃般的甜。
傅明玉摸了摸鼻子跟上去,装作没听到他们乱七八糟的话。
“唉明玉!”
阿姨叫住他,在客厅翻了翻又拿出一瓶浓烈刺鼻的药酒递给他,说,“让先生用这个,这个好得快。”
傅韶他们早就上了楼,傅明玉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楼梯,又看了一眼手里的药酒,怀疑地问,“阿姨…你确定吗?”
这他妈伤了那用药酒??这会死人吧?
阿姨责怪地看着他,“我怎么不确定,那些喷雾根本不行,摔伤还得靠药酒。”
“……”
阿姨目光诚挚,傅明玉咳嗽一声,也知道自己误会了,他面不改色地拿过瓶子,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他推门进书房时,那两人都在,谢敛被抱趴在沙发上,傅韶在他旁边帮他整理半长的头发。
“都能扎起来了。”
傅韶叹了口气,帮他随意地挽起头发,又扎了个小圈,才把平板递给他。
“前面还有。”
谢敛仰头,晃了晃额前的几缕碎发。
傅韶把碎发拢到他的耳后,捏他的脸,问,“明天爸爸帮你剪头发好不好?太长了。”
“…可是你又不会。”
“会的,爸爸很厉害的。”
傅明玉靠在墙边看了好一会,才关上门走过去,开口叫他,“爸。”
傅韶嗯了一声,揉了揉谢敛的头发,说,“好了,你先玩,爸爸和哥哥说点事。”
谢敛胡乱点头,手指扒拉着平板乱戳,眼睛却止不住地往他们那瞟。
他不知道傅韶要和哥哥说什么,可是他们没有避着他,那就代表,他也可以听吧。
傅明玉把手里的药酒递给傅韶,余光瞥到谢敛正在往这偷看,他侧了**子,让面对着自己的傅韶露出来,轻咳了一声。
“干什…”
傅韶顿住,抬眼就把惊慌失措收回视线的谢居居,抓了个正着。
傅韶捏了捏自己的鼻根,叹气,叫他,“谢敛,干什么呢。”
谢敛支支吾吾,拿平板挡住自己的脸,嘟囔,“没干什么呀。”
他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说话都没什么底气,但好在聪明,不过几秒就反应了过来,他又没干坏事,就看看怎么了?!
谢敛眼珠转了转,从平板后面偷偷露出一双眼,不服气地补充,“我就看看,怎么啦!不行吗?”
傅韶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这样鲜活的谢敛只会让他心软,怎么可能说出不行。
“行。”傅韶妥协。
谢敛蹬鼻子上脸,娇气地向他伸手,“那你来抱我,我也要过去。”
傅韶下楼时候看了,他屁股上青了一大块,骇人的要命,这会把他抱过来,放哪不是痛?
“你还没好。”傅韶走过去,蹲下来摸摸他的头,哄他,“爸爸又不走,你在这也能看到的。”
谢敛眨巴眼,勉为其难地说,“好吧,其实我就想抱抱你。”
他伸手搂着傅韶的脖颈,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小声说,“行了行了,傅韶去吧,我乖乖地在这等你。”
傅明玉半靠在办公桌前看他们,见他们依偎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
傅韶找谢敛有多疯,他一直都很清楚。
那天他跟着傅韶跑出了医院,雨很大,傅韶烧没退,脚也没好,林野拦在他面前不让他去,可是他一贯强势的父亲却低了头,他说,“林野,我没法停下来,我害怕。”
怕这个字该是傅明玉说,该是谢敛说,但他自小强大的爸爸,怎么会怕。
巨大的城市像被他们掏空,傅韶的身影往复出现在各个街道,他时常在嶙峋小路步履蹒跚,在每一个隐秘角落叫谢敛的名字,傅明玉一次次跟着他,一次次听他仿徨的声音,看他燃起希望,又看他曙光尽失。
六天,像是漫长的永昼,无数的寻人启事收不到回应,傅韶派出去的人如石沉大海,傅明玉有时候会禁不住打颤,他怕多年前的噩梦会再一次重现,他怕谢敛又会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好在…
好在谢敛回了家,好在捡到他的…
是顾言。
傅明玉转过了身,手指摩挲着木纹桌面,心想,挺好的,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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