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书房的门霎时被打开,郭京墨被郭麒麟扶着走进来,步伐略快,面色焦急。
她看了眼地上的人,秦霄贤几个跪成一排,笔笔直直,板板正正,视线随着她的步伐移动。
“丫头。”
“丫头。”
陶阳看她右脚不便,想起身扶她,无奈还跪着,只能道:“大林,怎么把丫头带上来了,快把她带下去。”
这些事情,在书房里的人,没一个想让她知道。
闻言,郭麒麟面露难色,他倒是想把人带下去,可小孩儿一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阿陶哥,我不下去。”郭京墨眉带急色,对着陶阳说道,然后又转头,看向上首的郭德纲,“爸爸。”
郭德纲没说话,眉间沉重的神色,在看向她时,舒缓了不少。
“闺女儿,到这儿坐着吧。”
说着,他扯过一张软皮的椅子,放到离自己身侧不远处。
郭麒麟扶着她走过去坐下,郭京墨内心焦灼不安,一挨着椅子,就仰头去看旁边的郭德纲,伸手拽住他的一点衣角。
小声糯糯道:“爸爸~”
声音小小地,轻轻地,又软又糯,带着恳求之意。
她要是撒娇,或者有什么事情要求人,就是这种声音,屡屡得胜。
郭德纲低头,看见拽着自己衣角的白嫩小手,顺着往上瞧,他的闺女儿正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眸中晶莹闪烁,就像粼粼碧幽的一湖水,柔软了他所有的坏情绪。
也只有她,敢在自己生气教训人的时候,还伸手拽他撒娇。
就是王惠,可能也会等他缓上一缓,才来劝他不气之类的。
郭德纲轻轻拍了拍衣角上的小手,眉目软和下来,浅浅勾出一点笑,“没事儿啊,坐着听爸爸和哥哥说话,乖乖的啊。”
“爸爸……”
郭京墨还想说点什么,又觉得爸爸在说事,她这么闯进来,本来就是没了规矩。这下,要是再插嘴,就真得说不过去了。
她咬了咬粉嫩的唇瓣,蓦地泛白,把为秦霄贤几个人求情的话,咽了下去。
郭麒麟站在她身侧,揽了揽她瘦削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她,会没事的。
郭德纲重新把视线移回跪着的人身上,虽然还是肃重得很,不过比郭京墨进来之前,已经要好多了。
最起码,书房的气氛,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了。
他说道:“事情,是不是像九龄说的这样?”
栾云平双膝跪地,两只手规矩放在膝盖上,回道:“师父,这件事都是我干的,和他们没关系。”
“是我不满意李致远的审判结果,所以才想揍他的。”
说着,他略微跪上前一点,挡在张九南几人身前,身姿挺拔,风骨竖成,犹如一棵高山劲松。
他是云字,是这里几个人的师哥,出了事情,他责无旁贷。
“栾队。”
“栾队。”
张九南和关九海,侧头看他,栾云平对他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别插嘴。
郭德纲微微敛眼,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云平,这么多徒弟里,你最沉稳周到,也最理性。把人从监狱弄出来这种事,你干不出来。”
栾云平身旁的陶阳,忽然抬眼,漆黑的眸子在光的映照下,仿佛装了两颗小小的星星,微弱的亮。
“师父,这件事,是我做的。”
“您也知道,我从小主意就大。对于李致远只坐牢三年这件事,我觉得不服。所以就想用自己的方法,收拾收拾他。”
“我找了关系,让人把李致远从监狱弄出来一会儿。然后自己一个人揍了他一顿,我用钢筋打了他的右脚和脑袋,用……”
从头至尾,陶阳面色不改,坦然自若。
他说得也很详细,从如何把人带出监狱,到用什么东西,打了李致远哪个地方,他都说得清清楚楚。
那么详细的“作案”手法,弄得书房里的人,几乎都快相信就是他一个人做的了。
秦霄贤和李鹤东几个人也是,如果不是他们亲自参与了这件事,可能都会被陶阳这番说辞唬过去了。
郭京墨本就担心得很,听见陶阳这么详尽的交代过程,她抓住郭麒麟的手,蓦然收紧,心都被提了起来。
是阿陶哥打了人,还打了人的脑袋,怎么办,怎么办……
郭德纲看了陶阳一会儿,他还是那副恭敬自如的样子,神色不变。
“陶阳,不是你。”
一句话,郭德纲就把他之前的一段话推翻了。
不可能是陶阳,他手段要更高明,也有数。断然不会把人打到进ICU的地步。
况且,如果真的是陶阳出的手,那李致远身上的伤,应该都看不出来才对。
就像社里人给他的评价,芝麻馅儿的汤圆,外里瞧不出。
郭德纲的话一出,陶阳脸上看不出神色,郭京墨却是着实松了一口气,不是阿陶哥,不是他不是他。
不是,不是阿陶哥,那到底是谁?
这样一想,郭京墨的心,瞬间又提得高高地。
“先生,”之前一直沉默着的谢金说话了,隽秀的脸庞满是诚恳。
“先生,我是大辈儿,这次出事,我责任最大。如果那人真的死了,我出去。”
“师爷。”
“师爷。”
“师爷。”
其他人急忙出声叫他,谢金只是看着郭德纲,继续道。
“先生,我家里有些关系,就是进去了,也不会怎么样,让我去吧。”
他说得认真,眼镜下的眸子坚定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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