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外的大树长得枝繁叶茂，细密的绿叶贴在透明的玻璃上，仿佛一幅贴上的图纸。
一阵脚步声后，屋内的人都抬起头：“柏队，早。”
“早。”来者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一气呵成的动作让人觉得舒畅。树叶里的日光斑驳落到黑色的卫衣上，眼前这个闭眼的男人让人觉得这放佛是个午后。颜棪轻声：“柏队，王督察让你去C室-102。”
“好。”柏珩睁开了眼睛，往南边走。
“进来，进来。”不耐烦的人自己拉开了门，一秒都不想多等。
“你说你，这么晚才到，是不是还想让我迎接你？”王督察顺手把关上，却还欲继续训斥柏珩。
“我这不是以为您...”柏珩边说边转身想找地方坐下，然而发现屋里还有一人。柏珩听见风吹书页的声响，想来，窗下有清风。
不念，心有清风过。
“柏队长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等着您说。”柏珩收回了在另一人身上的视线。
“小木是上面派下来的，你们队里的副队长又一直空着，我看小木就很合适。”王督察拍了拍柏珩的肩，力气大到有不容拒绝的意味。
“大家停一下。”柏珩拿笔敲桌子，“我们新来的同事，也是咱们队的副队长。”
“副队长好！”
“木泽荇，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我们副队长这么严肃，做完自我介绍连个笑容都不给？”柏珩低头叹气，一脸惋惜的让开了对方要走的路。
“这样可以吗？”木泽荇面向柏珩笑。
“我觉得柏队很反常。”颜棪看沈方仍旧在文件上画叉，打了一下他的胳膊：“你在没在听我讲话？”感觉到痛意的沈方生气道：“我在工作啊。”
“工作？”颜棪嗤笑了一声：“文件那么多，争这一时也做不完。”
“嗯嗯...”沈方应和，“那您觉得哪里奇怪呢？”
“你刚来的时候柏队让你笑了吗？”
“没有啊。让我笑干什么。”颜棪拉住想继续工作的沈方：“刚才他就让木....副队笑了啊！”
“你要疼惜一下柏队的爱美之心。”话出口的沈方看颜棪的嘴变成‘O’形而道：“柏队怎么想我真不知道...咱们队中‘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祁然可是发呆到了现在。”
“副队...文件。”姜晅小心翼翼的把一摞纸放在木泽荇旁边。
“为什么都是一些犯罪调查问卷？”
“嗯....”姜晅的声音越来越小：“前一阵子...我们出任务犯错了，就一直...”木泽荇示意他懂了，姜晅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几十万张的问卷只有你们填写吗？柏队长呢？”
“柏队有其他事情做，我们...分工不同。”木泽荇听他词钝意虚，直接拿起几百张放到柏珩面前：“问卷太多，你总要分担一些。”
“别忙了，去吃饭吧。”柏珩接过来木泽荇手中的纸，“正好你也熟悉一下食堂。”
“咱们一整个队都去食堂？”沈方感觉手上的酸意慢慢扩散到身体的每个部位，也许他该听颜棪的――事情要慢慢完成。
“食堂挺好的，最近听说换了个厨师，做的南瓜饼香甜软糯。”颜棪闻风响应的样子让旁人哑然失笑。
“食堂最好吃的肉菜就是冬瓜酱炖排骨。”柏珩让师傅给木泽荇盛了两大勺，大块大块肉的周围是翠绿的苦菊叶，远观如乌山绿水，颇有一番诗情画意 。
“颜棪，你――所谓的南瓜饼？可口？”深棕色圆形状并散发着焦糊的味道，沈方此时感到了――女人的话，不可信。
“我也是道听途说，不准很正常啊。”颜棪嘴里塞满了食物，却发现肉还是堆满了餐盘。
“队长，我挑几块肉给你？”
柏珩把自己得餐盘丢在一边，简明的拒绝让颜棪脸色微变。
“这又不是缺饭的年代，肉还要留给别人？”瞧着柏珩明显不快的神情，祁然立马把颜棪盘中的肉扒到自己的小碗里。
“是啊，谁还吃剩菜残羹啊。”姜晅本想顺着柏珩的话给事情一个缓和，没曾想他话还未说完沈方就让他闭嘴。
“柏队长。”木泽荇附耳低语：“这里的食堂不允许剩饭？”
“哎呦...”柏珩没控制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
“笑我们副队聪明啊――单单凭我们几句话就能推测出食堂的规定。”柏珩的眉眼含笑：“太多了吗？”
“嗯。”在木泽荇回答的同时，柏珩修长的筷子从他的‘乌山绿水’中夹走几片肉，等口中的肉咽下，他又夹走几片翠绿的苦菊，反反复复。
“柏队，副队的饭比我的好吃？你们吃个饭还官官相护。”颜棪看了他们一眼，自此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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