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分，一间四面无窗的小屋子里，白炽灯散发出强光把不大的房间照的通亮，一张四方桌，两把椅子，成琰和江靖华面的面坐着。方桌和椅子都是特制的，整个房间都装了软包，此时成琰双手被拷在桌子上，双拳紧握，身体却靠在椅子上，显得几分漫不经心。
江靖华看了她几个小时，她一直都是这个姿势，这个态度。对江靖华提的问题也一直答非所问，江靖华记得黎昕给她的关于成琰的资料里写着成琰一直以来身体状况不好，所以从一开始就忍着没有动手。
“你以为你救过我，我就会对你心慈手软？”江靖华冷冷地说道。
“你不会，不过打我的时候大概会有那么一点点难受吧。”成琰笑了。
江靖华起身，看了看手表，对她说道：“从来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胡搅蛮缠几个小时，这是你自己选的。”
说完，走出小屋子，外边是一间客厅样式装修地屋子，白宇航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摆着的成琰的随身物品，一块手表、一部手机，一个蓝牙耳机，一小瓶药片，令人奇怪是还有一个像是食品包装袋的东西被叠的整整齐齐。白宇航正拿着笔记本电脑查看着手机里的文件。江靖华拿起那个包装袋，正是那天成琰从自己这里拿走那块小蛋糕的包装，江靖华此前问过王妍关于这种蛋糕，这个蛋糕是在英国苏格兰皇家音乐学院附近的一家百年糕点店里买的，喻宁上学时就爱吃他家的蛋糕，吃了这么多年，每次去英国都要屯好多，因为别的地方买不到。
江靖华看了一眼白宇航说道：“你进去。”
“她说什么了？”白宇航问道。
“什么都没说。”江靖华坐在沙发上，想闭目养神一会儿。
“什么都没说？那我进去她能说了？”白宇航惊讶道，竟然有人能被江靖华审了几个小时后还什么都不说。
江靖华看了白宇航一眼，白宇航立马明白了，可是心里有些纠结，虽然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但毕竟救过自己，让他下手有点不忍心。白宇航还想挣扎一下，却见江靖华已经闭上了眼睛靠在沙发上。
他无奈的走进里间，见成琰脸上的伤已经处理过，贴着创口贴，随便的瘫坐在椅子上，眼睛微闭。
“你为什么要杀王杉青？”白宇航坐在成琰对面。
“你们就没有别的问题了吗？”成琰有些不耐烦。
“江主任给了你机会，你别不要，不然有你受的。”白宇航继续劝着。
“我要见律师。见律师之前，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成琰态度强硬。
“你不可能见到律师的，你知道你为什么被带到这而不是市局吗？江主任没有对外公开抓了你的事，没有人知道你被抓，更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除非你老实交代，否则没有人能救你。”白宇航叹了口气，这是他们办案的老伎俩了，对待一些身份特殊或者顽固不宁的罪犯，他们就把人藏起来，秘密审问，对外却宣称人还在追捕中，这样既避开了律师，也堵了那些人投机取巧的心思。
成琰不经意地皱了下眉，却又很快恢复了一脸无所谓。
“你带的那瓶药，是地高辛片？”白宇航尝试问成琰一些其他问题。
“你们化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在你的耳机里发现了监听设备，你在监听谁？”这几个小时白宇航一直开着监听，却没有听出来监听里的声音是谁的，也没有听到什么可疑的信息。而成琰的手机似乎被她恢复了出厂设置，手机号还被办理了注销，数据恢复要等高群回来。
“你们可以继续听，继续猜。”成琰鄙视的看了白宇航一眼。
白宇航深吸了一口气，江靖华就被成琰这么怼了几个小时竟然都没动手，简直是奇迹，不过这个奇迹等一会儿江靖华醒了就不可能再有了。他起身，拿起手边的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走到成琰身边，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把水往她的脸上倒去，成琰闭着眼睛想要躲闪，却根本挣脱不了白宇航的手，任由冰凉的水浇到她脸上，一瓶水倒完，白宇航松了手，成琰被呛的趴在桌子上猛咳，连眼泪都快咳出来了。
“都是为了喻宁，江主任是，你也是，你干嘛要这样？”白宇航看着她有些不忍。
“我为了喻宁，你们还这么对我？”成琰趴在桌子上又哭又笑，让白宇航一时分不清她说的是真是假。
“如果你真的为了喻宁，就把事情交代清楚，对你怎么判是法院的事，我们只管查明案情。”白宇航见有戏，继续劝着。
“你们无非是想让我交代，我是如何杀了那些想害喻宁的人。”
白宇航听着成琰似是随口说出来的话却听得他心惊肉跳。
“你去深州，见到小琰，替我带两句话，第一，这件事无论她想要什么结果，我都会帮她做到；第二，她姐我一向自私、霸道，没有办法放她走，所以她必须跟我回家。”成熙岚拿着电话对程旭说道，完后挂了电话。此时天已经蒙蒙亮，她洗了把脸，来到一双儿女床前，分别在他们额头上留了一个吻，专注地看着儿女熟睡的脸庞，她一直渴望回归家庭，这些年却一直被各种事物纠缠着，这次的事她必须认真的检讨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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