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靖华在市局挑了一间可以放投影的审讯室，此时，审讯室里只有她和王妍两个人。江靖华重放了事发当天的监控视频，视频是从不同的摄像头截取下来的，从王妍去买咖啡开始，到走进coffee time，交钱，接过咖啡，往外走，走到coffee time门口几米的距离时，王妍停住了，手伸进了喻宁那杯咖啡的袋子里，江靖华按了暂停键，指着投影上的画面问王妍：“当时你在做什么？”
“喻宁那杯咖啡的杯盖没有盖严，我想把杯盖盖严防止咖啡洒出来。”王妍看着视频，就像看着自己是如何被人套进套子里，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店员在递给你咖啡的时候，你没有发现吗？”
“没有，因为当时拿咖啡的时候没有特意往里看，出了门感觉那杯咖啡有点往外溅，这才发现。”王妍回答的尽可能还原事发当天。
江靖华对王妍的答案不置可否，继续问：“你或者喻宁会常备地高辛片吗？”
王妍一愣，“不会。”这一句答得干脆。
“在喻宁的咖啡里检测出来的物质是洋地黄毒苷，含量很高，只要三分之一的量喝下去，两个小时内足以致死，如果中毒者不是心脏病人，很难察觉到自己是中毒，也就很难寻求急救，洋地黄毒苷可以从地高辛片中提取。”江靖华一边说一边观察王妍的表情，她发现王妍在很认真的听她说，只当她说道致死的时候，王妍表情顿时变得更加害怕。
“事发后，我们就通报了容城市警方，那边安排对同行者每个人的房间进行搜查，很巧合，当时你和喻宁的房间都还没有被打扫，警方在你房间的卫生间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地高辛片的包装盒，100片装，同时在客厅茶几上的茶杯上发现了白色粉末，经检测是含有毛地黄毒苷成分。”
听完江靖华的话，王妍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里尽是苦涩和愤怒，眼泪也瞬间充斥了她的眼眶：“好，很好，证据链完整，你已经可以申请逮捕我了，只要我认罪，你们就可以把我移交给检察院审查起诉。”
“他们根本不是想杀死她，是想折磨死她，他们不断地往她心里捅刀，你们呢，一直在往她伤口上撒盐！”王妍越说情绪越激动，直到话音刚落，就再也没忍住，掩面而泣。
江靖华静静地看着王妍失声痛哭，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有些感动，因为此时此刻王妍最心疼的还是喻宁。
“你终于肯说了？”江靖华递给王妍一张纸巾。
“江主任如果是想套我的话，不用摆这么大的阵势。”王妍接过纸巾，擦了擦脸颊的泪，几个呼吸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刚才的话，有一半都是气话，虽然这套证据足以向检察院提请逮捕，但还是漏洞百出，这些王妍看得出来，江靖华更看得出来，王妍相信法律会给自己公正，但在此之前，每一秒钟对于自己和喻宁来说都是煎熬。
“有些话总要在一定的情形之下，才能说出口。很多年你跟喻宁都是并肩作战，你们的敌人是那些企图阻止喻宁往上走的人，我的敌人是犯罪分子，而现在有人为了阻止喻宁敢跨越雷池突破法律的底线，我一定要收拾他们，用我的方法，你明白吗？”江靖华眯着眼睛，王妍说的在喻宁伤口上撒盐的事，江靖华怎么会意识不到，但在她还没有摸清对方的思路之前，她只能顺着对方的思路走。虽然第一次袭击，搞得很大，但直到现在为止浮出水面的都是小人物，如果她从一开始就过于维护喻宁，对那些人严防死守，那就很难有机会探到对方真正的目的，就更难知道幕后的人到底是谁，自己护得了喻宁一时，护不了她一世，找到幕后的那个人，才能斩草除根。
王妍叹了一口气，江靖华说得对，那些人已经丧心病狂毫无底线了，他们每一步都要置喻宁于死地，如果不行那至少也要在心上捅一刀才罢休。
“我们就从秦燕开始说吧。”江靖华见王妍认可了自己的思路，语气变了变，没有刚才那么冷酷了，变得柔和起来。
“在音乐剧完成之初，面试演员的时候，喻宁就看上了秦燕，她一直想让秦燕做自己的B角，提过很多次，但Warker和王杉青都不同意，原因是秦燕太年轻，名气太小，最后只给了秦燕一个女二B角。他们一直提议萧艺婷来做喻宁的B角，原本萧艺婷也不愿意，因为B角嘛，说白了就是A角的替补，她怎么甘心做喻宁的替补，更何况演音乐剧本就是苦差事，且不说排练期长、演出期长，演员有多辛苦，而且演一场才有一场的收入，远不如唱商演，演电影挣钱多。后来王杉青找她谈过一次话，她就突然变得很乐意，也跟工作室签了合同。演员确定后就是长达六个月的彩排期，喻宁向来对彩排要求很严苛，如果彩排的时候都不能全身心投入其中，就不要妄想正式演出的时候会达到好的效果，但是萧艺婷在彩排期间，总是请假要么就是迟到，所以只要她不来，喻宁就让秦燕代替她，算下来，秦燕彩排喻宁那个角色的次数真的比萧艺婷还多，但论演出效果来说，秦燕的确太年轻。有一次，萧艺婷晚来了将近一个小时，她发现喻宁让秦燕演她的角色，跟喻宁大闹了一场，直闹到Warker和王杉青那，最终结果是把秦燕调成女二A角，即便如此，喻宁还是会在萧艺婷不来的时候给秦燕加练。”王妍说到这，看着江靖华略有所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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