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试一试】
“小晴，你闻起来这么甜……我忍不住怎么办？”
张尺素此刻简直快哭了——他想，以前人们总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等令他嗤之以鼻的理论，难道是真的吗！
不然他为什么不但不想抗拒，甚至还兴奋起来了！？
大脑正在混乱中，一个画面倏忽闪过，那仿佛是一处潭水旁边，有人半披着衣物坐在那里，闭着眼，而少年时代的自己则小心翼翼地靠近对方，仿佛想偷个吻。
那是谁？
那人的面容模糊不清，怎么也看不真切，但要说是师兄，又透着非常奇怪的不和谐，哪怕暗示自己“那肯定是师兄啊”，都无法接受的那种不和谐。
但如果不是祁所雅，这场景分明又是自己主动，也十分不合理。
“呜……”一丝意料之外的呻-吟声溜出嘴畔，张尺素的老脸立刻红成了猴屁股，慌里慌张抬手就去捂嘴，结果手里的戮阴阳“铛”一声落在地上，也没人在意。
从白久的角度看来，怀里人面颊红红，嘴虽然挡上了，可露在外面的一双眼惊慌失措，还透着窘迫，像头误入人间的仙鹿。这些年，他见过这双眼里的光芒，从赤诚、雀跃、喜爱，变成了戏谑、挑逗、捉摸不透，但无论如何，小晴眼里有他，心里也有他。
哪怕是如今什么都忘了，小晴还是宁可慌张地捂住嘴，也没有恼羞成怒地一剑捅过来。
这就够了。
创世神搞的鬼把戏，就算给人心里塞进了虚假的记忆，但假的终究是假的，这世上没有任何本质是“假”的东西，能赢过真的。
他和小晴之间有几百年的回忆和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不信那短短瞬间，创世元尊就能把这么多东西全都改天换日，匆忙之间动的手脚，总会有破绽和漏洞。
“舒服吗？”
“……才、才没有！”张尺素不敢看面前人是什么表情，一把把白久推开，“你做什么在我观里！？”
白久从容地退了几步，坐到了室内的太师椅上，挑眉道：“你不好意思了吗？”
张尺素咳嗽一声，俯身拾起剑，凶巴巴回了句：“谁不好意思了！你快走，我要休息了。”
“小晴。”白久手肘支在桌面上，手指撑着脸，望着他微微勾起嘴角，“你这屋子，叫什么？”
这人平常冷着一张脸，没想到笑起来更……好看？张尺素怔愣了一瞬，随即有些狼狈地别开眼，哼道：“笺竹堂。”
“那你可知，我字什么？”龙君笑意更深。
“我们又不熟，我怎么知道你字什么。”张尺素坐到案几另一边，掩饰地拿起茶杯，掐了个咒，化出杯温茶抿了一口。
“白笺竹。”白久道，“你取的。”
“——噗！！！！！！”张尺素一口茶水没忍住，全喷了出去。
起小字这种事，除了父母长辈，那就是亲密无间的人才可能做，六重天里的神兽上上下下没有一个有所谓“小字”的，想当然白久原本也不会有，因为只有人间才盛行过这个。那眼下对方说，自己的小字是他张尺素起的……甚至于，他的不知观里，他的小院，名字也是笺竹堂……
巧合？
还是有什么古怪？
张尺素原本下意识想说，我们又不认识我怎么能给你起小字，但不知道为什么，满脑子飞的都是一句“欲寄彩笺兼尺素”，让他那句否认，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事到如今，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白久看着桌对面的人，“你这两日见了许多人，想必也听了不少事，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不对的地方可多了去了……张尺素想，就算那宫门外的侍卫是跟白久串通一气编故事的，就算六重天那些神兽也都是戏精，可蒋藏弓的确是他的徒弟，没道理骗他。
按蒋藏弓的说法，不知观会在六重天里，是因为白久带着伏龙山的这截山头登天，中途遭到狙击，遇到了些麻烦，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好歹是成功进了廓天界——还说如果他不信，喊泽漆藤黄回来问问也是可以的。
张尺素努力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回忆确实存在“断档”，白久带着不知观飞天的事他想不起来，但这截山头进了六重天后遭遇鲛群的事，他竟然能想起来一点儿，连带就还想起了他和蒋藏弓两个人在一片沙漠里跟庞大的女丑尸厮杀的场面。
也不对，好像不是两个人……仿佛还有……？一条蛇？
小白蛇！？
“你说你跟你师兄才是道侣，你可记得你们如何在一起的么？”
“我……”
“人间的姻缘，总该有个信物，证明你俩是一对，你可有？”
“……”
“你可记得细节？你们如何拥抱、亲吻……”白久的眸子忽然深沉了下来，声音也压得极低，“如何行得云雨之乐？”
张尺素大骇，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我与……我与师兄虽是道侣，并未逾越……”
“呵。”白久似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并未逾越？”
“小晴，你猜，你我可有逾越过？”白久仍然坐在椅子上未曾动弹，张尺素却坐不住了，“蹭”一下站了起来：“别说了。”
白久十分配合，当即住了嘴，笑了笑。
所谓风水轮流转，张尺素当初把白久堵在这房间里，上下其手地调戏的时候，大概也没想过，会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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