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相近】
一块、两块、三块……
四块、五块……
“哗啦”一声，合拢在一起的山魄又碎裂开来，滚满了半张几案。
虽然功亏一篑，案前的青年人看起来倒并不十分气馁，只是浅浅叹了口气，又把碎石拢在了一起，又开始了第N+1次尝试。
“喂，你这是整天忙活什么？”
蒋藏弓头也不回：“你最近总往我这跑做什么？白担了个羽皇的名头，不干活白拿工资的吗？”
凤凰抖了抖翅膀，化成了人形，找了个舒服的地坐下：“既没有祭祀，也没有大典，我没事做，无聊得很，只好来找你玩。”
蒋藏弓无言以对：“……可是大哥，我忙啊。”
他是真的忙，寸山印的修复工作简直比想象得还要艰难一百倍。那日听了白久几句指点，他开始试着以灵力做线，凭意念把碎石串在一起，最好的时候大约“粘连”起了多半块，但最终还是败在了最后一小截上。
那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碎块就像是有强烈的排斥反应一样，越到后面，相斥越强，完全无法靠近融合。
次数一多，小蒋同学连失败都麻木了。
凤凰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我看见新生的白泽了，刚从人间回来。”
“……”蒋藏弓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白泽将军？”
“对，完全不像。”凤凰把腿曲起来，整个人抱着腿窝坐在椅子里，下巴垫着膝盖，问道，“新的白泽跟以前的根本是两个人，可我却跟以前的凤凰长得很像，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同样是拥有意志和思想的灵魂，却一个无限格式化重生，一个只能被删除新建？
蒋藏弓也回答不了，只好摇头：“谁知道呢，创世神搞的恶作剧吧。”
这么一想，创世的神明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搞出这么些意难平的设定就算了，还又是天梯又是神魔又是妖鬼的，如此复杂，弄得如今混乱不堪，三界都跟着遭殃。
亦或许，当年诞自创世元尊手里的生命，早已慢慢开始脱离他的掌控，发展成了始料未及的模样？
“对了，我有个问题。”凤凰盯着蒋藏弓，压低声音，“关于白久和张尺素的，不知道你明不明白。”
“啊？”蒋藏弓回过头来，“关于我师父的？”
“对，我刚过来的时候，路过羲和殿，就飞过去看了一眼。”凤凰眨了眨眼，美丽的红酒色眼珠熠熠发光，像颗精雕细琢的水晶，“你师父坐在白久腰上，还上上下下的，仰着头，表情看起来有点难受啊。”
蒋藏弓：“……”
凤凰：“哦对了他们都没穿衣服！我就奇怪了，上次我在螺湖边上也见他俩搂一起，神神秘秘的，还不让我看……”
蒋藏弓：“……”这你也敢看啊我的小祖宗。
被迫回忆起了当初被扔在羲和殿门口“听墙角”的经历，小蒋同学仰天叹了口气，面有菜色地拍了拍凤凰的肩膀，嘱咐道：“这是情侣间才会做的事，通俗点讲，交配你懂吗？非礼勿视，你下次不要看了，容易长针眼。”
“交配我知道，可是张尺素又不会生龙蛋，这种行为有什么意义？”凤凰好奇道，“舒服吗？可我看他表情也不是很舒服……”
“……”蒋藏弓无言以对，“求你了殿下，我们不要在背后讨论我师父师娘怎么上床了，我还想多活几年……等你长大了有了喜欢的人，自己去试试就知道了！”
“哦……”凤凰郁卒地收紧了抱着腿的胳膊，把脸埋了起来，“可他已经没了呀。”
藏着那枚太极符号的琥珀坠子贴在胸口，温温润润，说是白泽的遗物，可这里面装的全是对方和别人的“念想”，偏偏那个“别人”，又跟自己有着撇不清斩不断的联系。
我喜欢他，究竟是因为什么呢？如果我不想喜欢他了，又该怎么做呢？
就像是，喜欢只用了一眼，忘记却要花上很多很多年。
难道，这世上的感情都是如此莫名其妙而来，且无法选择的吗？
“呜……”张尺素脊背靠在白久怀里，身上一点力气也没，还在软绵绵地提要求，“再深点儿……”
白久手指揽着他的腿，闻言几乎无奈了：“你确定？”
“你怎么……磨磨唧唧的，不在发-情-期没力气吗？”张尺素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沙哑的低吟，催促道，“我要不是……要不是没劲儿了，我就自己来了……！”
“……”白久把他面朝下按在床上，低头在后颈嗅了嗅，轻声，“你是真的想要吗？可你身上没有平常动情的味道……小晴，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你这人……唉嗯……无趣得很。”张尺素被撞得声音断断续续，还是坚持道，“我都说要了，你……你还执着个什么见鬼的……气味儿啊！”
“可我希望你舒服。”白久似乎是叹了口气，忽然捉紧了他的手腕，频率变得又快又深，然后在张尺素有些受不了开始无意识躲闪的时候，一口咬住了他的后颈，模糊道，“别瞒着我，上次天梯的事儿……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老天爷，他怎么这么敏-感啊。
张尺素神智有点飘忽，像在做梦，但身上的疼又把他强行拉回了现实。他咬着牙听白久说这些，感觉头痛得简直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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