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路跟个瘸子一样,肩膀一高一矮的晃动,手里拄着一根枣木拐杖,身上穿着一件跟他瘦小身材极不相称的灰色棉风衣。
头上戴着一顶狗皮帽子,相貌平平,在北方已经进入初冬的世界当中却显得极其和谐,和谐到扔进人堆就再也认不出来。
沈墉伯看起来有些心事,他一个人霸占着双面六个坐位还有一个靠窗的小桌板,不是他多特殊,而是乘客太少,每个人大概都是这样的配置。
他眯着眼睛看着车窗外的大雪,禁不住又下意识裹了裹身上的棉风衣,靠窗脚下的暖气温度越来越冷,他知道这是火车燃料有限在尽量维持一定的车厢温度。
本来这种古老绿皮火车就四处透风,全力供暖温度也就20度左右,现在大概只剩下15度左右。
这个温度看起来不低,可是在静止的车厢中,在外面暴风雪疯狂侵袭而入的情况就会觉得越来越冷,所以很多人在咒骂抱怨,一些人在想着办法下车。
一些人则在过道里来回的走来走去取暖,小孩子的哭声,老头老太太的咳嗽声,中年人电话里的喊叫声汇成一片,整个车厢里是混乱真实繁杂的。
只有沈墉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腿担在对面的座位上,本来他是脱了鞋子的,现在因为开始变冷不得不重新穿上,可他还是稍微讲究一些,找了两张废报纸垫在脚下,虽然绿皮火车座椅上的蓝色座椅套上次洗干净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很多地方都磨的黑亮黑亮的,味道感人。
一共六节车厢只有一个乘务长一个司机一个机修和两个男乘务员,一共五个人,正常情况下不算少了,如今却显得捉襟见肘起来。
几乎每个乘务人员都忙的不行,解决着人们各种各样的疑问各种各样的问题恐惧和刁难,车厢里到处都弥漫着一种灾难降至的阴沉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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