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再次看完手里的《等待戈多》以后我内心深处隐藏的那个欲望又开始熊熊燃烧起来,我想到地下去探险,看看地底下埋藏的到底是什么。
现在我是这所房子的临时主人,只有我一个人,我想干什么都行,我不相信也不害怕地下埋藏的诅咒。
看起来我随时都可以拿起工兵铲去一探究竟。
斗争了许久我还是放弃了,因为即便那妇人跟我是仇敌不是朋友,但是我还是会在她帮我拯救教授的时候不去侵犯她作为守墓人守护的墓葬。
这是对那妇人的最基本的尊重。
作为一个成年男人即便是对于自己的仇敌也应该有基本尊重,这是人类世界的底线,或者我会因此错过唯一探险地下墓葬的机会,我不后悔。
……
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还是火炕太热太暖太舒服还是那妇人在屋子里做了什么手脚,我竟然睡着了,后来。
反正我到外面厨房找吃的时候看见了门口门槛上洒上了一条紫色的线,不像是颜料更像是一种自己在大草原上某种特殊植物身上提取出的毒液。
因为我整个人都变得晕晕沉沉的。
当然这也可能是一条诅咒界线,我只要双脚越过这条线就会死掉或者晕倒什么的。
我没有仔细研究,我不感兴趣,我原本也没打算出门。
我睡着了,而且睡的很香甜。
很多人不了解聋子的另一个好处,那就是一个聋子如果安心放心的睡着那么他会睡的很踏实很香甜,任何事情都打扰不到他。
他听不见巴尔思回来的叫喊也听不见那妇人的咒骂,他什么都听不见,只沉浸在自己美妙的睡梦之中。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巴尔思和那妇人又坐在火炕上开始面对面的喝酒,谁也不怎么说话,菜有两三个,明显不如那妇人给我做的丰盛。
他们对我比对他们自己要好些,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在乎吃什么菜,有什么菜,他们在乎的是酒,一杯接一杯的不停的喝酒。
我分不清楚是白天还是黑夜,因为外面的雪太大了,大到无法分辨天气。
我赶紧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上午9点47分。
我睡了超过8个小时,而看样子那妇人也按照约定准时回来了,那么教授呢?
我没有惊慌的四处寻找,因为教授根本不在这间房子里,我没有闻到教授的味道,我坐起身,双手握拳准备发飙。
那妇人食言了,失信了,我却在遵守信用和诺言。
我真蠢。
谁知巴尔思看看我双眼猩红愤怒的样子,大手一摆递给我一封信,一封写在一张皱皱巴巴破报纸上的信。
我一眼就认得出那是教授的笔记。
内容很简单:小子,我没事,只是腿伤到了一点不能动,不是骨折,是双脚同时扭伤,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上了火车回学校了,大概需要静养两三个月,那之后我会再来检查你的实习情况,现在就不要见了,挺不好意思的。
这是教授的语气,教授的笔记,短时间内眼前的两个人没有能力模仿,而且在信的末尾还画了一个特殊的符号,我跟教授的暗号。
他的确还活着,然后自作主张的离开了,没有说他为什么遇险没有说他究竟去了哪去做什么,也没有说他被救的过程。
都省略了,只说一个结果和约定。
对我来说足够了,我站起身,光着脚,火炕更热,显然那妇人回来又生火做饭。我的双脚似乎已经被火炕的温度惯坏了,一分钟都不愿意离开。
我对着眼前喝酒的两人深深鞠了一躬,没有说话,一切都在不言中。
因为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他们帮我救出了教授,教授还活着并且没有大碍这本身就是上苍的厚爱和垂青,自从来到大草原一切都变得不对劲。
现在教授真的安全回学校了,那么我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我就可以专心致志的来做我该做的事情,寻找我该寻找的答案与真相了。
……
外面的大雪飘飘洒洒漂亮极了,看起来没有任何停歇的意思,很可能会继续下上几天甚至一周时间,这在北方坝上草原很常见,只是这场大雪今年来的不光早而且大。
按照目前这种降雪量下下去用不了两天就会成为一场雪灾,人和牲畜的生活生存都会受到严重的挑战。
我心里竟然又开始担心起巴尔思羊圈里的小羊甚至还开始担忧那头叫阿大的肥猪,我是个善良的人。
至少从这点上看是的。
大雪封山,大雪堵门,明天这个时候想要出门去得先从窗户跳出去用铁锹开出一条通道到达门外正门口位置,清除掉堵在门前厚厚的一两米深的积雪才能推门出去,然后走到哪就用铁锹开路到哪。
速度会很慢,跟蜗牛差不多。
我从小到大从未遇到过如此大的降雪,幸好在暴风雪真正到来之前教授被救了出来,否则教授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我给教授回了一条信息,尽管我知道他的手机已经摔落悬崖坏掉了,但是他回到学校以后就会补卡换新手机。
现在社会生存的人们没有谁能离开智能手机。
教授虽然是个怪胎可是他也不行。
“我会像一匹草原狼一样在冬天的草原上坚强的生存。”
只有这一句话,不是表决心也不是想要因此得到教授的认可,而是一种分享,毕竟教授就是我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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