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汉旗的第一场雪就是雪灾。
对于已经做好充足准备回归到窗明几净温暖如春的漂亮瓦房里的牧民们来说这当然是一场及时雪,一场好雪,会杀死很多瘟疫和病菌,会让空气变好,会为大草原储存充足的地下水分。
因为他们不再需要出行,也不必为过冬的草料和刚出生的小羊羔担忧。
巴尔思和他的枣红马已经完全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我有些沮丧,我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以为自己的双脚能跟得上枣红马的四条长长的马腿。
我错了,却不能停下,我不知道巴尔思行程的路线,他从未跟我提起和解释过,我唯一的选择就是赶紧奔着西南方向追下去,直到追上为止都不能再做任何停歇,不能再出现任何意外。
危险正在向我步步紧逼,正在一步步将我包围。
马很快,那匹枣红马不会摔倒,我早已看不见枣红马和巴尔思的影像,只能顺着地上的马蹄印追赶下去。
人只有两条腿,马有四条腿,而且我保证枣红马的马腿比我的腿要长出许多,所以我的追赶从一开始就显得凄惨无奈又滑稽。
我不能放弃,我必须追上,这样大雪成灾的天气里我停下脚步就等于等死,就是自杀。冷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雪花像面糊一样遮挡着我的视线,我的双腿越来越沉重就像是灌了铅,但是也不是没有好处,好处就是凄惨的孤独的奔跑追赶能让我的身体保持一定程度的热量,能帮我抵御眼前的严寒。
我跟枣红马的距离并没有因此拉进,因为雪地上的马蹄印越来越浅,这代表着枣红马越跑越快,巴尔思也没有任何的想要停下等我的意思。
相反他想把我彻底甩下,这不是一场考古实习,这也不是一条生路,这是一条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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