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前面两百步内很多围住口鼻的宋军军卒正在搬运西贼的军卒尸身向几处巨大的深坑,而一旁已经有了两个隆起的土丘,看那个新翻动的黄土就知道是填埋什么的。
这个时候,所有人再也无法怀疑这是一场几十年来没有过的胜利了,沈括和杨元孙相视大笑,心里最后的一丝狐疑灰飞烟灭。
就在两人大笑的时候,永乐城方向上烟尘滚滚,发现了他们两人旗帜的种谔在亲卫的随扈下放马而来,迎候这两位巨头。
“恭迎沈经略,杨走马,”
种谔马上拱手道。
‘种帅威武,今次能大胜西贼,全仗种帅的神威,本官钦佩之至啊,’
沈括心情大好笑着还礼,此时气味不佳什么的都是些许小事了。
“种帅果然是鄜延柱石,不负官家期望,大胜西贼,从此横山可期啊,哈哈哈,”
杨元孙笑的见牙不见眼。
‘种谔不敢独居次功,此番大胜,秦延当即首功,某次之,鄜延路众将也是拼死力战,才有此番大胜,’
种谔淡淡一笑,呵呵,这两位只看到了大胜,还不知道他捅的大篓子呢,这破事一会就得让两人惊掉下巴。
“哦,秦延,秦延如何首功的,”
杨元孙惊讶道。
沈括则是又惊又喜,秦延等人可是他经略司借出的,如果有大功他也是运筹有功的。
‘此番气球和杀敌极重的火药,都是秦延所造,当时未到永乐城之时,秦延找上了本将,说出了这两个物件,本将和秦延一起监看着造出,然后秘密运到水城,果然在西贼大举攻城之时重创西贼,杀敌盈野,’
种谔将事情一说,两人才知因果,为何说种谔说秦延当记首功。
也确实如此,没有气球,西贼不会放弃永乐城攻击水城,没有火药就没有杀敌盈野,秦延首功是没错了。
‘哈哈,沈经略举荐有功啊,如果没有沈经略的举荐,没有沈经略的派遣,秦延无从立下如此大功呢,’
杨元孙笑道。
‘本官记得杨走马当初也举荐过秦延的,也是小子的伯乐之一了,’
沈括恭维道。
两人当即相互吹捧一番。
“嗯,怎的没有见到李都知,”
杨元孙问道,他在宫中的位置可是不及李舜举,那才是官家身边最为亲近的几个人,可以入小内廷的,他算什么。
“哦,李都知因为激战疲惫身子有恙,正在城中静养,”
种谔笑道。
其实李舜举是惊吓过度了,水城那里险些倾覆又是大胜,李舜举煎熬了好几天,终于是身子不济,有些发热,在永乐城静养,说白了就是惊吓过度,此时的水城臭气熏天,李舜举只有到永乐城将养了。
“哦,下官立即前去探望,”
杨元孙忙道。
“嗯,徐龙图还在城内吧,看来要本官亲自拜见了,”
没看到徐禧,沈括以为知道这位给事中大胜后矜持,等着他去拜见呢,虽然沈括官阶在上,但是那可是钦差,还获得了这场大胜,有高高在上的资格,他还真得放低姿态拜见,当然沈括心里很有些不爽就是了,都是种谔、秦延以及众将士的功劳,他算什么。
“唉,”
种谔长叹一声,肃容拱手道,
“种谔告罪,下官罪不可赦。”
沈括、杨元孙一时懵逼,什么情况,形势一片大好,种谔告罪为何。
‘种帅为何如此,’
沈括惊道。
“因为徐龙图乱命不断,险险葬送鄜延路数万大军,因此下官万般无奈只能将其羁押,今次沈经略来此,种谔可将数万大军以及永乐城交与沈经略手中,下官也好闭门思过,静待圣裁,”
种谔一脸灰暗道。
沈括和杨元孙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好久没有合上。
两人无法想像大胜之后怎么弄到如此的地步,不应该啊,这可不是小事了,敢把钦差禁锢,这是欺君的罪过,即使种谔统军大胜西贼,但是这个功劳怕是也抵受不得这项罪责。
顿饭时间后,永乐城本城内,沈括、种谔、一脸病容的李舜举、杨元孙、曲珍、景思谊、高永能、高永亨、种朴以及包括秦延在内的各处机宜几十人汇集一起。
沈括和杨元孙总算是弄清楚了永乐城之战的原委,以及徐禧被执的经过。
感情在那般敌众我寡的情形下,徐禧竟然让残破守军出城野战,啧,这人得狂妄到何种地步。
沈括和杨元孙不是朝中纸上谈兵之辈,他们久在沿边行走,对西贼的战力十分的清楚,虽然宋军的重甲略占上风,但是强的有限,如果西贼人数太多还是无法匹敌的,但是这位徐龙图带着只有区区两万多的禁军就敢和十余万西贼野战放对,真是狂妄的没边了。
这样的情形下吃到大败实属平常,如果不是骤然升空气球的阻喝,怕是有全军覆没之虞,这般是多么愚蠢的举动。
想想因此丧命的万余西军精锐和几十员军将,种谔等人提及这一切的时候愤恨之极也是情有可原了。
在西军中的经历让他们明白,这样一场大败会让这些西军的悍将劲卒彻底失去对徐禧的敬畏和信任,也就是说这次大败后徐禧就完蛋了,下达的将令没有人会听从的。
结果很能作死的徐龙图竟然还要出兵援助水城,全然不顾城内军卒缺粮缺水兵甲不全,外面西贼大军怕是乐不得宋军如此送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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