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说说你的情况吧，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白思辰淡淡地说道，给了身后的关峰一个眼神。
下一秒，关峰立即从外面搬来一张椅子，放在了白思辰的身旁。
他一句话也没有多说，默然地在椅子上坐下来。
那冷凝的目光浅浅地落在男人的身上，看得他害怕极了，只觉得如芒在背一般。
“我……”
男人支支吾吾地，半晌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关峰，既然他什么都不肯说，那就把他送到警局去吧。”
白思辰默然地说道，目光如同锐利的冰刀一般，在男人的心上狠狠剜了一下。
男人立即摆手，求饶道：“别啊……白少，我说……我什么都说……”
他深知，只要白思辰将他送进警局，再将子弹的事情扣在他的头上，他恐怕要在牢里度过下半生了。
深吸了一口气，男人似乎想了想，回答道：“其实，我就是北城街上一个小混混，这么多年没做几件好事，前段时间有人找到我们，说让我们提一笔钱出来，能够给我们百分之五的抽成。”
白思辰笑而不语，四百九九万的百分之五也不少了，对于他们来说，就算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也愿意搏一搏，这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那天去取钱的，的确是你们。”
白思辰淡淡地说道，男人点了点头。
四周忽然之间陷入安静，微微的凉气从地板上透出来，男人感觉有些冷，如同身在一个寒冷的冰窖一般。
“可是，我发誓，我没有拿到那笔钱……”
他陡然之间变得激动起来，微微抬起一只手，伸出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的样子。
白思辰瞬间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没有远走高飞，是因为对方承诺给他们的抽成，他们还没有拿到。
“你见过那个雇你们取钱的人吗？”
白思辰又问道，男人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道：“我没见过，但是我老大见过，我也听到过她的声音，是个女人！”
男人的话让白思辰想到了朱玉晶，他的儿子和女儿，智商本来就堪忧，一个派人跟踪他们而被白思辰抓到，一个在网吧发布消息而被白思辰擒住。
很显然，朱玉晶的智商也高不到哪里去。
白思辰这样想着，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说说你们取钱的经过吧，你们是怎么把钱送到她手上的？”
白思辰倏然又问道，显然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还存在疑问。
“那天，我们按照她给的指定时间和地点，拿着支票去北城银行……”
男人怕白思辰误会，又解释了一句：“支票怎么来的我真不知道，是老大和她接触的。”
“不过……我和老大几乎天天待在一起，我琢磨着，应该和老大那天收到的快递有关系。”
闻言，白思辰微微一颔首，快递一张没有背书签名，没有写金额，谁都能取到钱的支票？
也是胆大……
不过，这也的确有些像朱玉晶的风格。
“我们取到钱之后，就按照对方的指示，将装袋好的钱放进了一艘破船。”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白思辰微微拧了拧眉，语带疑问地重复了一句：“破船？”
“是的，北城江边有个修理厂，专门修理破船的。”
男人解释道，白思辰点头，好像的确听过这么一个地方。
“因为对方说过，如果钱的数目没有错，才算是任务完成，所以，我们不敢私自把自己的抽成扣下。”
这是一般的生意流程，白思辰也清楚。
货品必须原封不动地送上，对方才会支付抽成，如果自己扣下抽成，那便是违约。
只是白思辰有些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那么老实听话，于是问道：“你们知道那是四百四九十九万吗，你们为什么不带着那笔钱远走高飞？”
“四百九九万啊，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钱，我们哪敢拿啊？”
男人说道，目光中透出一抹可怕，他说：“取钱的身份证是我们两个人偷来的，这么大一笔钱，我们若是私吞了，鬼知道会遇上什么麻烦？”
白思辰知道，像他们这种跑腿做事的，有跑腿的规矩，如果不守规矩，恐怕早就横尸街头了。
“呵……胆小如鼠。”
白思辰冷哼了一声，但是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北城外一个小镇，有个面馆老板被人绑架撕票了，是不是你们干的？”
这件事一直是白思辰心里的一个阴影，他总觉得如果当天他和关峰没有急着离开，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不不不……我们可是没有出过北城一天啊！”
男人连连摆手，一副生怕被冤枉的模样，“您都说了，我们胆小如鼠，怎么敢做这种事情，我们平时也就是帮人跑跑腿，最多做点偷偷摸摸的事情，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做过……”
他又发誓，白思辰对于他的誓言并不是很相信。
但是，他有一点说动了白思辰，那就是他们真的胆小如鼠。
“你们把钱放在破船上之后呢？”
白思辰又问，男人没有丝毫迟疑，说道：“我们就离开了，等着那边给我们汇钱。”
“你们都不知道对方怎么把钱拿走了，又怎么确定你们能够收到跑腿费？”
白思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目光里写满了疑惑。
“我们只做该做的事情，至于跑腿费……”
他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他们让我们躲起来，提供了这栋废旧大楼的线索，说是只要我们熬过三天，钱立马会打过来。”
白思辰半晌没有出声，不得不说，朱玉晶这样的承诺合情合理，这两个笨贼恐怕也不会怀疑。
况且，他们刚刚取走了一大笔钱，害怕有人追查，躲起来几天也是正常的。
“白少，我们当时收到支票就知道是您的手笔，本不想参与的，可是，这种事情我们不做大把人做啊，像我们这种人，能赚一笔是一笔，能多活一天都是赚啊……”
他倒是说了一些实话，可白思辰却不以为然。
他冷笑了一声，道：“那你可知道，你那个老大分明就是找你背黑锅，我们抓到你的时候，他早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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