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爹当年也有很多逼不得已的苦衷。”莫循垂眸，他面对小陌的质问已是无地自容。
“你当然逼不得已了，十几年前，你只是一小小武将，但因你人生得俊逸，战场杀敌勇猛，拓拔公主心仪与你，便对你下嫁，之后你出使南凌，使计夺得南凌边境的驻防图，大军压境连夺南凌几处城池，你靠自己的能力坐上了北漠的镇国大将军，哪还顾得上我娘的生死。”
说起来，她外祖父一家其实就是被她这个爹害的。
这莫循就是一个提起裤子不认人的大猪蹄子，难怪她娘从来不提她爹的事。
日子过得再苦，也从来没想过要投奔他的。
“这些事情是你娘告诉你的？”莫循更是愧对素芹母女，在素芹的心里一定恨极了他。
“我娘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起过你，你的事是我自己查的。”莫循的事，自然是离卫天告诉她的。
“是吗？”莫循虽反问，但并没有怀疑小陌的能力，小陌年纪不大，但他看得出来，小陌的武功很好，更何况她与皇家有牵连，所以知晓他这些事并不难。
菜上来，莫循心里虽有很多话要跟小陌说，但却不知道如何再开口了，只道：“先吃饭吧。”
父女二人这顿饭都吃的食不知味，十几道菜只动了几下筷子。
莫循是真吃不下，莫小陌是在想着离卫天还在等她，心里怕他等的着急，只想快点离开。
沉默许久后，还是莫小陌先开了口，“爹，要不我回去吧，娘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呢，我出来这么久，她一定担心坏了。”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莫循提议道。
莫小陌摇头“你还是别送了，你要是突然出现在我娘面前，一定吓坏她的，还是我回去慢慢跟她说吧。”
“那你……真的能帮我劝到你娘。”莫循不知为何，小陌虽是他亲生女儿，可他们之间却无一丝父女之情的牵动。
也许他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吧。
“我娘的心思我最清楚，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与她说的，明日，明日我便来找你，可好？”
“也好。”莫循只能答应，他与素芹十几年未见，冒然出现，素芹肯定会吓坏了，“对了，小陌，你娘嫁的田家，他？”
“那男的呀，他被我弄到军营里了，若是爹你有机会见到他，替我杀了他。”
“……”莫循一顿无语，讪讪道：“可爹不认识他啊。”
“对哦。”莫小陌笑了。
“他以前，是不是经常虐待你们？”
“对呀，所以我才学武功，把田家人弄死的弄死，弄走的弄走，带娘独过了。”在莫循面前，莫小陌没什么好隐瞒的，她这个爹知道的越多，对她这个女儿就越愧疚，只能对她言听计从了。
见小陌说的如此云淡风轻，莫循心里更不是滋味，小陌她厉害原来是被逼出来的，想他北漠镇国大将军之女，流落在外，吃尽苦头，未及及䈂之年便担当一切，想想她的那几个姐姐，只会在府里耍性子，要锦衣名饰，处处攀比虚荣，与小陌一比，莫循到觉得这个女儿是真正遗传了他莫家的将门之风。
“小陌，是爹亏欠了你，爹以后……”
“加倍补偿我是吗？”莫小陌打断了她爹的话，手一挥道：“沒关系了，你有你的无奈，我能理解，只要我娘能原谅你，我无所谓的。”
离卫天说等事情结束，就带她去三清山隐居，不问世事，可她不行啊，她放不下她娘，但又舍不得离卫天向往的世外桃源生活，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给她娘找个终身依靠，不然她娘一个人太可怜了，沁姨迟早要嫁人的，二丫三丫也会长大出嫁，她们个个都成双成对，让娘一个人孤独终老，莫小陌不忍心。
正好她这个爹来了，又对娘这般放不下，莫小陌觉得还是成全他们，虽说外祖父一家遭难，与她这个爹有直接关系，但各为其主，可以理解的。
更何况爹偷盗南凌边境驻防图这事本应牵连不到外祖父一家，只是先皇盛怒之下乱抓人罢了。
估摸着也不是先皇乱抓人，怕是那位楚相搅乱朝局造成的，所以娘也该释怀原谅爹了。
娘三十岁都不到，这样好的青春年华，不该在她们姐妹三人身上浪费的，娘应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小陌，谢谢你！希望你能劝说你娘。”小陌不咄咄逼人时，也是极细腻体贴人心的，这点像素芹。
“放心吧，爹，我一定帮你把娘劝回你身边，不过你可要向我保证，娘跟了你，你可不能让你那明媒正娶的妻子拓抜公主欺负了她。”
“爹向你保证。”莫循承诺。
“我相信！”若是十几年前的莫循，他的确沒能力护着她娘，现在的莫循不一样了，北漠拓拔皇帝已老，朝中事务都仰仗与他，只是她这个爹不像楚相大权独揽，排除异己，挟天子以令诸侯使卑鄙手段夺皇上之权。
她这个爹，虽有大权却不独揽，对己严律，对下宽谨，北漠朝庭大臣无一对他不敬重的，这也是为何北漠这几年越来越强盛的原因。
娘跟了他，一辈子也就有了依靠，她也能与离卫天放心归隐山林了。
“那我走了，爹！”事情谈完，莫小陌便不在逗留，向莫循挥了挥手，就跑进热闹的街道消失在人群里了。
莫循望着小陌消失的背影，摇了摇头，自语道：“这孩子，太独立了。”
确定无人跟踪，莫小陌钻进一条小巷，脚下微微使力，便翻过了一道围墙。
“你到挺会赶时间，正好菜上齐了。”离卫天打窗子让莫小陌进来。
“没办法，帅哥相邀，不能不紧赶着来。”莫小陌打趣道。
“坐吧！”离卫天已经习惯小陌叫他帅哥了。
“是这里吗？”
“是！小人一路跟踪，那小姑娘就是进了这间屋子。”
“好，围起来，除了那小姑娘，其于人一律射杀！”廖副将大手一挥，所有的弓箭手包围了这间房子。
“放箭！”
廖副将命令一下，离卫天和莫小陌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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