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还在地上没有爬起来。
雅妮两手用力拉着爸爸的胳膊：“爸爸——! ”
“孩子，你……你认错人了吧？”跌倒的是一个陌生的老人，他和蔼的眼里充满感激，“谢谢你，孩子！”
人们都围了上来，望着雅妮。
雅妮望着老人，当彻底证实了不是爸爸时，她不好意思地朝老人笑着。
杜大婶和达达走过来，分别拉起她的手。
晚上，杜大婶家很静很静。雅妮和达达都默默地看着杜大婶在给雅妮收拾东西。桌子上，那只金色的小座钟嘀嗒嘀嗒地响着。杜大婶脸上的神情，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她细心地将雅妮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往大包里装着。在收拾东西时，她总是背对着两个孩子。
等收拾好东西，夜已很深了。杜大婶凄然一笑：“妮妮，睡觉吧。”
两个孩子动也不动。
杜大婶笑了：“你们怎么啦？”说着走过来，用手给雅妮梳弄了几下头发，拉起达达：“到你房间去，妮妮该睡觉了。”
达达磨磨蹭蹭走了出去。
“睡吧。”杜大婶朝雅妮点点头，关上门。
不一会儿，杜大婶的屋子里响起达达的哭闹声：“我不让她走，不让！为什么放她走？为什么放她走？”
杜大婶好像在低声哄他。
“不！……我不！”
过了很久，杜大婶才总算把达达哄进他的房间。
第二天，他们很早就起来了。杜大婶亲自给雅妮穿上那套新买的衣服，把她拉到跟前说：
“妮妮，大婶不留你了。”
雅妮用双手抱着杜大婶的胳膊。
杜大婶说：“打前天你告诉我你见到了爸爸，我就知道，大婶留不住你了。大婶舍不得你走，可大婶又为你高兴。昨天，从街上回来后，大婶马上去了你家。你爸爸正在给你收拾房间呢。这些天，他每天都在给你收拾房间。他在等你回去。我说，接妮妮回来吧！他的手总在哆嗦，疑惑地望着我。他生怕你不能原谅他……”
雅妮伏在杜大婶的肩头，用牙齿轻轻咬着杜大婶的衣服，好不让自己哭出来。
杜大婶拍拍雅妮的肩：“原谅爸爸吧。”
雅妮点点头。
“你爸爸就要来接你了，走吧，我们下楼去。达达！……达达……! ”杜大婶走出来，“达达！”
没有达达的回应。
雅妮急了，跑进达达的房间——不见达达。她想，达达可能将自己藏了起来，低声说道：“我以后还会经常来的呀！”她站在那里等达达走出来。
杜大婶说：“走吧，没准他已经下去了。”
雅妮看了看达达的床，依依不舍地走出来，和杜大婶抬着大提包进了电梯。
而这时，达达正一边哭着，一边朝这座大楼的最高层拼命爬去……
雅妮一出门，就见到了爸爸和大院里的梅梅他们。
爸爸一动不动地站在冬日的街头上，望着她。
“雅妮——! ”先是梅梅跑过来了。然后，她拉着雅妮的手，走向爸爸。
爸爸也朝雅妮走来。
达达哭着，使劲咬着一根弯曲着衔在嘴里的指头。他站在这座大楼的最高处，望着被爸爸的大手拉住的雅妮。当雅妮用目光四下里寻找而没见到他、正要被爸爸拉进车里时，他向前一俯身，挥着手，用沙哑了的嗓子大声喊道：“雅妮——! ”然而，却没有喊出声。
而就在此时，雅妮偶然一抬头，看到了他：“达达——! ”
“达达——! ”大家都仰头向楼顶方向大声喊了起来。
天空飘着晶莹的雪花，四周十分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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