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冥殿，宋离的脸上也是闪过一丝缅怀，道：“当初为师身受重伤，功力全无，又带着你大师兄，但凡遇上什么危机，就只能坐以待毙。”
“也算是命不该绝，为师偶然遇上了相约拜入冥殿的左竹和明壬，助为师稳住了伤势，而为师也是顺水推舟一同加入冥殿。”
“因为为师修炼过玄冥神煞的缘故，体质偏向阴寒，为师对冥殿功法上手极快，很快便是在冥殿崭露头角。”
苏牧微微颔首，从左竹和明壬对宋离的态度可以看出，的确是发自内心的敬佩，不过若是这样，宋离又怎么会跑到拾荒司去。
许是看出了苏牧的疑惑，宋离顿了顿，便是解释道：“原本为师是想着借助冥殿的资源恢复修为，顺便查探下大秦的局势，但是因为你大师兄的缘故，为师还是决定安心留在冥殿。”
“可是大师兄出了什么问题？”
宋离摇了摇头，道：“问题不至于，只是你大师兄身上开始出现了一些异象，让为师不得不隐于幕后。”
宋离看向苏牧，道：“玄冥神煞你已经学会，其中的卜算之术你应该也见识过了吧？”
“只是初窥门径，尚未仔细研究。”
苏牧点点头，宋离给他的传承中的确有着一种卜算之术，相较于紫微斗数也颇有些门道，不过他如今已周天星斗为盘，推算之能亦非往日可比，自然是不会再去修炼这个了。
宋离道：“因为修为尚未复原，所以为师对这卜算之法倒是逐年精通，也因此发现了你大师兄命格中的异样。”
“你大师兄看似朴实的命格下，竟然隐藏着远超陛下的气运！”
听到宋离如此之说，苏牧不由得有些讶异。
赵石的气运他也不是没看过，虽然比寻常人好一些，但也绝非大气运者，至少比起白泽要差得多的多。
如今赵石被皇子气运遮掩，原本的气运也是看不真切，不过听宋离的意思，似乎还有另一番景象。
一念及此，苏牧突然想到了玄奘给他的那串佛珠。
或许，这与赵石背后隐藏的大气运有关？
宋离看向苏牧，道：“为师记得你与玉京山的道一相识对吧？”
苏牧微微颔首，笑道：“没错，弟子与道一道长颇为投机，说起来，弟子还收了道一道长的妹妹羲梦为徒，倒是忘了告知师尊了。”
宋离闻言一愣，随后笑道：“无妨，以你如今的修为，早就应该开门收徒了，日后若是有机会，带来给为师看看就行。”
苏牧颔首表示了解，道：“师尊提起道一道长，莫非是和大师兄有什么关联？”
“关联是没有，只是为师发现，你大师兄身上背负的气运，可能不比那位道一道长差了。”
苏牧闻言双眼一凛，顿时明白了过来。
气运对于修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气运薄弱者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步履维艰，诸事不顺，而大气运者则是正好相反。
不过，大气运者同样也背负着远超常人的责任，气运越大，在这方世界的比重就越大，也会卷入无尽的纷争当中。
若是赵石的气运真如宋离所言，那赵石日后怕也是天地主角之一，如此一来，那场天地大劫……
苏牧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霾，道：“师尊既然能够看出大师兄身上的气运，那冥殿其他人应该也能看出才是？”
宋离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不过你大师兄为人低调，有因为都天诀拖累了炼气修为，所以并未引人注目。”
“不过为了避免引起注意，为师故意在一次任务中失误，自请前往拾荒司，然后收下你们几人为徒。”
说到这，宋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惭愧之色，道：“说起来，为师收你们几人为徒其实也是有着私心的，无论是白泽还是贾义，包括你在内，都有着让为师看不透的地方，将你们聚拢在一起也只是为了遮掩磐儿的气运罢了。”
苏牧闻言终于了然，难怪他还说他们师兄弟几人怎么都有如此运势，原来是贾义刻意为之，也不知是贾义眼力惊人，还是说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对了，我记得弟子入门是因为顶替一名师兄，那人可也是？”
宋离闻言摇了摇头，道：“他原本只是师尊随意收取的，至于其卧底的身份为师也早有所察，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听到宋离如此直说，苏牧不由失笑。
真不愧是蒙家嫡子，收个徒弟还这么多门门道道。
“师尊想要韬光养晦，为何之后探索远古战场之时，主动要求带上大师兄，那岂不是主动暴露在十殿阎罗眼中？”
宋离道：“这我自然明白，只不过为师卜算到你大师兄在远古战场之中有着一场大机缘，为此为师连续卜算了多次，才决定让你大师兄前去。”
说到这，宋离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道：“所幸为师的卜算还算正确，不仅是磐儿，连你和贾义也获得了大机缘，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听到宋离如此之说，苏牧顿时想起了平心娘娘赠与赵石的那一滴精血，心中若有所悟。
祖巫精血，足以将一个普通人彻底转化为巫族，而从他这些日子对大秦的了解来看，这身血脉或许就是赵石能够顺利返回大秦的底气。
许是说出了心中积压多年的秘密，宋离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道：“为师告诉你当年的事情并不是想你去调查幕后黑手，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帮你大师兄稳固地位，顺利登上东宫之位。”
苏牧闻言了然，略一思忖，突然问道：“师尊，这是否也是大师兄自己的意思？”
宋离默然，显然是明白苏牧的意思，许久才开口道：“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有些事情不是你大师兄自己能够决定的，而且如今你大师兄应该也不会排斥了。”
“毕竟，按照你大师兄的性子，可是看不得有些人搅乱大秦这来之不易的太平盛世啊。”
听到这句话，苏牧也是明白了过来，重重吐出一口气，却是不再多言。
为了天下人而争夺皇位，若是别人苏牧或许不信，但若是赵石，他却是愿意相信的。
只是如此这般，却还是如同操线木偶一般，不由自主啊。
所谓大气运者，虽可事事顺心，但未必就是自己的本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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