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三表妹跟关星辰同款的另两件衣服,也被关星辰用同样的理由毁掉了。
三表妹意识到了关星辰针对她的理由,便默默地收起了所有跟风买的衣服、书包和笔袋。
她以“不喜欢了”为借口,让小舅给她买了新的、不那么好看的裙子和书包。
她不敢告诉小舅,她在学校遭遇了什么。可能她只是以为,她不再用跟关星辰一样的东西,关星辰就不会再针对她了。
然而,她不知道,欺负一个人,是会上瘾的。
这种凌驾于规则之上,肆无忌惮地欺凌他人的感觉,就好像毒/品一样,能够唤起人心底最邪恶的念头。
书本被撕掉,凳子上被黏上胶水,头发被人黏上口香糖,被子里被泼上冷水,洗澡的时候被拔掉热水开关……
三表妹不敢反抗,她以为,忍一忍就好了。
她不知道,人都有从众心理。
班上的其他同学,看到关星辰和徐欣欺负三表妹的时候,不仅不会上前制止,反而会添油加醋地给关星辰她们出主意。
垃圾不扔进垃圾斗,放进三表妹的课桌里。
不跟三表妹说话。
上课踢三表妹的凳子。
拿剪子剪三表妹的头发。
把口香糖扔在三表妹的头发上。
……
三表妹很快就崩溃了,她开始精神恍惚,觉得周围的人都要害她。
这个时候,班主任才给小舅打电话,让他把孩子领回家。
小舅顾不上跟学校扯皮,赶紧带着三表妹去看病。
但是,三表妹已经好不起来了。
于墨沉默了很久。
她沉默着打开电脑,上网搜索资料,发现外国有一个叫做“机车兄弟会”的组织。
这个协会的会员,都是肌肉虬结的壮汉,看上去很不好惹,却有一颗非常柔软的心。
被欺凌了的小孩子,可以给他们打电话,他们就会骑着机车,护送小孩子去上学,再排成车队,接送小孩子放学。
他们还会去警告那些欺凌同学的“坏孩子”,让他们小心一点。
国内也有人仿照着,创办了一个类似的组织。但是组织规模还很小,只覆盖到组织会员比较多的市县。
于墨打了电话过去,添加了组织的微信公众号,阅览了组织过往进行的制止欺凌的活动。
然后,她给组织联络人转了一点钱过去,希望他们的组织能够长长久久地办下去。
于墨希望,她能尽一点微薄的努力。她希望,这个世界上,再也不要有孩子承受三表妹那样的遭遇。
她希望,孩子的世界是干净的。
这个年,就这样虎头蛇尾、不是滋味地过完了。
再后来,于墨妈妈从同事那里打听到,隔壁市有一位医生,很擅长治疗这种精神疾病。
于墨妈妈就把打听来的医院地址、医生名字发给了于墨小舅。
于墨小舅立刻就带着三表妹去看了医生。
再后来,于墨听小舅打电话说,三表妹的情况稳定多了,最近都没有发病。
于墨终于放下了心。
她背起书包,拖着小行李箱,跟爸妈挥手告别,转身踏进火车站台,迎接新学期的校园生活。
与回家时抢不到火车票不同,这一次,于墨很幸运地买到了一张下铺票。
她把行李箱放上行李架,书包放在枕头边,安静地坐在下铺,给爸妈发了平安短信。
坐在于墨对面的,是一位正在讲电话的披肩发年轻女人。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被她染成了茶栗色,再烫出卷曲的弧度,把她衬得柔美了许多。
这时,又上来了一位中年大叔。大叔在把行李放置到行李架上后,就一屁/股坐在了于墨床上,玩起了手机。
这应该是睡在上铺的人,于墨看了一眼大叔,心里想到。
火车开始缓缓地滑动,卷发女人连忙对着手机说了一句:“哎呀,火车开了,我不跟你说了。明天到站我再给你打电话。嗯嗯,挂了。”
手机挂断后,卷发女人先是玩了一会儿手机,接着就无聊地抬起了头。
她看了看坐在斜对面的中年大叔,不感兴趣地移开目光,又看了看正对着她坐的于墨,笑着开了口:“去上学啊?”
于墨点点头。
卷发女人:“在哪儿上学啊?”
于墨:“G市。”
卷发女人:“我也在G市下车,不过我是去G市打工的。我老公初六就去了,我在家过完中秋才去。”
长途漫漫,难得碰到一个同路人,于墨就跟卷发女人聊起了天。
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卷发女人在说,于墨只是偶尔附和几句。
大概是天底下所有的婆媳,前辈子都是仇人,卷发女人先是跟于墨抱怨起了她的婆婆。
“我婆婆啊,老是有点儿瞧不起我。我家里是农村的,我老公是市里的,我婆婆就总觉得我占了他们家便宜。”
“我生了儿子以后,她才对我好了一点。”
“不过前几天,她又找我麻烦。我正吃饭的时候,她突然就说我,你的肩膀跟锁骨怎么有点儿往前突,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毛病。”
“把我气的,拉着她就去了医院。”
“然后医生说是抱孩子抱的了,我婆婆就不吭声了。”
于墨就看了看卷发女人的锁骨,衣服盖着,倒是看不出什么来,挺正常的。
说完了婆婆,卷发女人开始说老公。
“不过我老公还不错。上次我说我要去割个双眼皮,我老公取了钱就带我去医院了。你看,已经消肿了,就是线有点儿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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