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是穆小姐。”
张妈思忖片刻之后，才眼色深沉地说。
盛悠然咬下三明治的嘴一顿，抬眼看着张妈，眼中有略微的呆滞。
穆可可会开车啊？
盛悠然满脸感慨地道：“两个人出去，让穆可可开车吗？”
“不清楚，”张妈微微给盛悠然解释道，“当时只有墨总和穆小姐在场，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清楚。”
顿了顿，张妈又道：“为了不刺激到穆小姐，墨总自那以后就对那天的事情缄口不言了，所以……”
所以，只要墨云深不说，那就没有人知道。
盛悠然闻言，嘴角微微一勾，正要说话，手机却是忽然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手机显示上的陌生号码，盛悠然眉头微蹙。
换了手机最麻烦的就是，很多号码都没有备注了。
盛悠然叹了叹气，而后摁了接听。
“是盛小姐吗？”
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即便是没有备注，盛悠然也知道是谁了。
听到是刘医生的声音，盛悠然顿时犹如“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般打起精神来，“是我，刘医生，怎么了？”
“请您过来医院一趟，”刘医生道，“今晚可能要再给盛先生动个手术。”
听到刘医生这么说，盛悠然也顾不得再把剩下的三明治给吃完，应下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挂了电话之后，盛悠然抬眸看了一眼张妈，表情不变。“张妈，我去一趟医院。”
通过盛悠然对电话那头的回复，张妈 就猜到了是谁打来的电话。
现在听到盛悠然这么说，张妈随即下意识地擦了擦手。“太太，我去叫墨总下来。”
墨云深才刚被叫上去不久，现在把墨云深叫下来，十有八【九是不可能的。
而且，盛悠然也不想麻烦墨云深。
“不用了，”盛悠然道，“你给我叫个司机吧。”
张妈也理解墨云深现在的处境，见盛悠然没点头，张妈也没强求。
“好，太太稍等。”
看着张妈走出去，盛悠然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家居服，眉头微敛。
想了想，她还是没有上前换衣服，只是让女佣给自己拿了一件外套过来。
套上外套之后，盛悠然就拿着手机朝着门外走去了。
没有什么事情比爷爷的事情更急了。
司机被张妈叫到门口等着，张妈看到盛悠然就这样出门，不由得拉住了盛悠然。
“太太，要不要换一身衣服，这样会不会着凉？”
虽然家居服看着跟休闲的运动服差不多，但是为了舒适，做得会比较薄的。
张妈倒是不担心盛悠然被人看出来这是家居服，只是担心会盛悠然会着凉。
闻言，盛悠然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外套，微微一笑。
“张妈，没事的，我穿了外套。”
说完，盛悠然就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张妈已经交代过司机将盛悠然送到哪里去了，所以看到盛悠然坐稳之后，司机就立马发动了车子。
赶到医院 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一下车，盛悠然就直接朝着住院部走了过去，丝毫没做停留。
上到熟悉的三楼，来到病房前， 刘医生和Piter医生还在盛爷爷的病房里，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
余光瞥见盛悠然捧着个肚子站在门口，刘医生连忙让护士把盛悠然给扶进来了。
“刘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
盛悠然一进门，就连问道。
刘医生看着Piter医生，见Piter医生点头之后，才说道：“盛先生的情况日渐愈下，今天又有些神经衰弱了，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这话，盛悠然几乎是随着话音落下的同时身子往后倒了倒。
“没有办法了吗？”盛悠然眼带泪光地看着刘医生。
刘医生身为医生，最怕看到患者家属露出这样的眼神来。
面色微微一滞，刘医生道：“今天这个手术是拆线和促进新生，得经过这次手术之后，才能判断盛先生的时间。”
闻言，盛悠然闭着眼，精神有些恍惚了。
“好，我签字。”
盛悠然从来不会担心什么风险。
因为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大的风险。
之前刘医生就说过，有一项手术可以延长盛爷爷的生存时间，甚至有康复的希望。
但是皇城甚至是国内都没人做过这个手术，更是没有这方面的权威，所以做不了。
如果做不了，那盛爷爷就最多只有半年多一年的生命了。
结果，还好盛悠然遇到了墨云深，找到了piter医生，硬生生地将盛爷爷的命给拉了回来。
现在，盛悠然感觉又回到了两年前刚动完手术的那个晚上，刘医生再次跟自己说着类似的话。
只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有权威的Piter医生在场。
却还是未必能够改变墨爷爷的局面。
想到这，盛悠然眸子低垂，有些黯然。
看到盛悠然答应得这么干脆，刘医生有些意外。
“盛小姐，你先听我说完，”刘医生把手术同意书塞到了盛悠然手上，“这一次签的除了手术同意书之外，还有一份特殊的协议。”
刘医生将两份合同都放到了盛悠然手上，都是手术同意书。
一份是今晚或者明天动的小手术，还有一份是大概三个多月后进行的大手术。
盛悠然仔仔细细地看了第二份协议，眉头微微皱了皱。
“风险百分之五十？”
也就是一半一半。
刘医生点头，“盛先生的身体机能已经很差劲了，近期的反应都不大了，应该最多只能撑住半年了。”
“如果动了这个手术的话，可能还有一点点希望，但是这个成功值会随时随着盛先生的身体机能而变化。。”
也就是说 希望不大，而且要看盛爷爷自己本身。
刘医生没有说完整，但是盛悠然明白刘医生的意思。
之前面对这样的场景时，刘医生说的是找到权威就有希望。
但是现在刘医生却是不敢保证希望了。
一边是稳稳的近半年的时间，一边是希望微渺的生命希望，盛悠然有些难以抉择。
盛悠然手拿着两份协议，眸子里闪过一分纠结。
她多希望有个人能够帮自己出个主意。
可是，没有。
刘医生看着盛悠然，抿唇叹气道：“盛小姐，没关系，你可以留着这一份先不签字，自己好好考虑。”
他们当然是尊重盛悠然的意思，只是将利弊都跟盛悠然说了。
“不动手术，大概还有半年不到的时间，动了的话，成功几率是百分之五十左右。”
当然，刘医生觉得，希望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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