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已经过了大半的时候,一个赛场传来一片喧哗之声。
“这是什么?”
“蛊毒吗?”
“苗部什么时候又有这样的新生代了?”
“苗部相对封闭,刚出来行走的吧?”
张楚岚和花、风莎燕跑到赛场一看,一个身量不高的选手,穿了连帽卫衣,站在场地正中。
这人戴了兜帽,看不全面目,只能从身形上看出,是个女孩。
张楚岚心中一定,是陈朵吧?一种由内而外的坦然,似乎让整个人都无比安定。
陈朵脚下的草地莫名枯黄,枯黄的范围逐步扩大,转眼就广及大半个场地。在这个范围内,蚯蚓、蚂蚁和蚊子,无声无息,统统死绝。
其余三个选手,都是练家子,却在更外围步步后退,只有还长绿草的地方,才敢落脚。
风莎燕轻轻一哼,“都是废物,冲上去一拳就撂倒了。”
花无语,“然后自己也死了么?”
不多时,其他三个选手,都已经快退到场地边缘,前后脚大喊
“我认输!”
“认输!”
“道长,认输!”
担任裁判的天师府弟子高喊,“辛朱雀获胜者,阿朵大师!”
然而,在分出胜负后,草地枯死的范围仍然在不断扩大,眼见要铺满赛场仍不停止,似乎还要蔓延上看台。
观众席上一片惊呼,另外三个选手慌忙爬上看台,又和观众们齐齐后退。
看台是用新取的松木,临时制作,看台底下仍是自然山坡的草地。随着陈朵蛊毒范围的进一步扩大,制作看台的松木,莫名泛黄干枯,看台底下,同样变成一片死地。
在场的都是异人,遇事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异能,但此时距离场地中央的陈朵太远,有心出手给个教训的,也鞭长莫及。
“这里有个疯子,你们天师府管不管?”
“嘿嘿,别急,有她好看的。”
“十佬中都没有苗部的大蛊师了,还这么嚣张?”
虽然骂骂咧咧,但随着蛊毒的不断扩散,观众们还是只能继续后退,直到完全退出看台。
看台之外,就是山上原有的绿被树木,当草地枯死的界限抵达树木时,几米高的乔木,无论上下,树梢和树根就像被一张无形的滤纸,平平推过,整整齐齐地变色,然后焦黄枯死。
围拢看台的连片树木,不无如此,齐刷刷由绿变黄,树木之间一片死寂。围观的异人们被狠狠震慑了一把,所有骂人的都自觉收声,人声同样归于死寂。甚至,有些异人,已经在心中将“阿朵大师”的分量,提到与“灵玉真人”一个等级。
张楚岚和花、风莎燕都站在外围,陆玲珑等人也过来会合。不远处,老天师和几位十佬也在静立旁观。
此时,从赛场中,传出一个气息不足的女声,“我叫陈朵。”
“南疆有一个秘密流传了数百年的会道门,药仙会。”
“为了追求蛊术的极致,他们当然会走向以人练蛊。”
白式雪,“啊?怎么可以这样!”
风莎燕,“不懂,但如果手段有效的话……”
花,“据我所知,蛊术要走到深处,都要从不同方面涉及以人练蛊的问题,只是方式、态度有微妙差别。”
柳妍妍,“这个我知道,不仅是蛊术啦,很多旁门之法,比如我家传的,都是这样,都有类似的问题。”
花,“诶?按理,玲珑你不应该是最痛恨这种事的么?”
陆玲珑,“……怎么说呢,我坚持是非对错,但我也承认有超出是非对错的领域,有人认为,在那些问题上,是非没有意义。
我会试着,在那些问题上,同样坚持是非判断,但在还不能充分做到的时候,我也没办法简单指责……”
张楚岚,“这个其实可以理解,因为心内求道,身内求法。所谓旁门外道,就是将修行根基系于身外之物,这时如果要转回正途,必然要涉及以人练法的问题。
只是,这里有个基本差别,是以他人练法,还是以己身练法。都是以己身练法,也是高下悬殊。”
陈朵的声音,继续从赛场中传出,“药师会有一种法门,是收集四十九个婴儿。”
“以各种蛊毒喂养,又传授蛊术,让它们在自己体内炼制蛊毒。”
“这些孩童天然无识,后天又人为灭情绝性,以使他们能本能地将自身与蛊相合。”
“这些孩童因为体内的蛊毒不同,也会自然地相互毒杀。其实,就是以养蛊之法,让它们体内的蛊毒竞争。”
“最终,只有一个孩童,携带最强的蛊毒幸存下来,那就是蛊身圣童。”
“我,就是一个蛊身圣童。”
一旁。
陆谨一撮牙花子,“这帮杂碎!不过药师会不是早就灭了么?”
老天师,“唔,前些年又死灰复燃了一次,不过很快就被公司剿灭了。”
陆谨,“那这是?又有变数,还是当初就有隐情?”
老天师,“请一下徐三和窦乐先生吧。”
陈朵继续讲述,“五年前,药师会被公司捣毁,我被救出,又送入公司暗堡。”
“在暗堡待了几年,又转入公司,作为华南大区的临时工。”
“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追击目标,深入山区,定位仪失效,通讯设备损毁,和公司短时间失去了联系。”
“我在山中的时候,意外发现自己的项圈,有遥控锁紧装置,随时能置我于死地。”
“走出山区,和公司恢复联系后,我的上司,公司华南大区负责人,来接我。”
“我问他,我可以不回去吗?暗堡,或者公司,他知道,是什么状况。”
“他说不行,他骂我,打我,然后拿出一个遥控器,项圈启动了。”
“我就杀了他。”
“现在,公司正在追捕我,我就在这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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