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你笑什么？你和欧阳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王雅琼嗔道。
穆一星觉得那件事有点难以启齿，正在琢磨如何回答，就听有人在敲门。
“是小吴吗？进来！”王雅琼看着门口道。
那个穿着制服的服务生走进来，手里拿着王雅琼的车钥匙。王雅琼让他将钥匙放到沙发上，问：“你进来时，看见有客人来么？”
小吴摇摇头。
王雅琼对他说：“你把我的办公室锁上，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不在。”
小吴出去后，穆一星想转移话题，就问：“大姐，他是您的司机么？”
王雅琼说：“不是，他是叔叔公司里的普通员工，会开车。我没有专门的司机，平时都是自己开车，开车时也不喝酒，只有到晚上不出门时才喝二两二锅头，然后就埋头写作；到下面调研时，免不了喝酒，我一般都是坐单位的车。”
穆一星“嗯”了一声，喝了口酒，夹了一个五香卤煮花生米放进zui里。
王雅琼看他把花生米咽下去才说：“一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穆一星故意装糊涂。
“我刚才问你，是不是和欧阳发生了……什么事？”王雅琼怕他难堪，故意将脸扭向别处。
穆一星不知道欧阳宛竹是否将那件事告诉王雅琼，但他凭借对欧阳宛竹性格的了解，觉得她十有八九不会守口如瓶。
事已至此，做过的事覆水难收，不如坦诚相告。
他思前想后，终于低声道：“前天晚上，她喝了点酒，疯疯癫癫地跑到了我的宿舍……我提前可没任何招她诱她的意思啊……”
不用再说下去，这已经够了。
王雅琼慢慢回过头来，轻轻叹了口气，说：“你就是不说，我也能料到；我知道你不会去招她，因为你本身就是一种招牌，一种惑惑。所以我想——那件事迟早会发生，只不过发生得太快了一些。”
“我以为她跟您说了呢……”穆一星耳根有些发热，说话底气也不足，十分后悔刚才说的话。
王雅琼说：“她并没有直接跟我说，但从昨天她给我打电话时那种满足的语气中我就能断定……”
她喝了口酒，拿起筷子要夹菜，想了想又放下了。
穆一星渐渐理平气息，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眼。也许是酒喝多了的缘故，她的眸子里朦胧似月，好像深藏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王雅琼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突然站起身，走到北窗前，shen手拉开半扇窗。
因是顶楼，外面又没其它高大建筑，屋里没有安装窗帘。窗子打开后，顿时一股清新的气流扑面而来。王雅琼面部朝外，深深地呼吸着。
穆一星扭身看着她婀娜的背影。只见在气流的冲击下，她的秀发有节奏地飘动着，瘦削的肩头随着深呼吸，一会儿耸起，一会儿落下，仿若雏鸟在试翼，随时将要腾飞的模样。
好一会儿，王雅琼才重新落座，对穆一星笑笑，说：“西北的天气上来了，看来要来场雨——好多天都没下雨了。”
穆一星没想到她会对他说这个，附和着笑笑，说：“下雨好，正好为干涸的庄稼解解渴。”
“解渴？呵呵，是解渴。”她笑笑，端起酒杯小酌一口。
穆一星怎么看都觉得她笑得不大自然，继而他自己仿佛受了传染，也感到不大自然了，因为他怕她继续询问。
不知怎的，在和欧阳发生那件事后，再单独面对眼前的这个姐姐时，他感觉自己恍惚间变得赤裸了。
沉默半晌，王雅琼轻声说：“一星，你和欧阳的事……我也有份儿责任……”
“嗯？”穆一星诧异地望着她。
王雅琼的声音仍旧很轻，轻得就像小北河之水荡激着那片苇塘。
她说：“欧阳妹妹虽是个毕业不久的大学生，但她涉世不深，仿佛还沉浸在上大学的美好时光里。
“加之她行为偏激，意气行事，难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仅从她热衷于拉拉就可见一斑。
“年轻人的心态实在不好理解，她若想做某件事，就会不计后果、千方百计地努力去做，拦都拦不住……”
说到这里，王雅琼声音提高了：“也怪我多事！我见她总念念不忘小张，对她说，人家小张已经找了男朋友，你还惦记着人家，我看你有那闲心，还不如在你们一中找个男朋友呢！
“她说，一中的男教师都结婚了，新招聘的又都是女的，你让我去找谁？退一步讲，即便他们没有结婚，我也看不上。
“我说，我有一个学生叫穆一星，有才有貌，百里挑一，你也看不上吗？
“一说这个，她马上无语了，好半天才说，他的确是个例外，人很帅、有气质，是我喜欢的类型。
“但他教高三，不喜欢和高一高二教师往来，尤其是对一些新教师。在我的印象中，他好像从没拿正眼看过我们这些新招聘的女教师……”
穆一星此时不得不插言道：“欧阳妹妹说话太绝对了，我见到同事时向来都打招呼的，不管是老同事还是新同事。”
王雅琼点点头，说：“你虽说个性一点儿，但我觉得你平时待人还是很有礼貌的。”
“还是大姐了解我。”穆一星笑笑说，“欧阳妹妹青春靓丽，长得很可爱，我对她绝对不会视而不见的。”
王雅琼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说：“就在这时，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问，假如穆一星没结婚，你会不会看上他？
“她说，喜欢一个人并不在乎他是否已结婚，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要义无反顾地去付诸行动而不要考虑后果，免得患得患失、遗憾终生；我的确看上了他，如果有可能，我想跟他一*情……我觉得那件事非常刺激！
“她的回答让我吃惊不小！我本来可以劝劝她，说那不叫一*情而叫TouQing，让她彻底打消这种荒唐的想法。
“但又一想，她喜欢拉拉，对男人可能不感兴趣，她的话只是说说而已——可没想到半年之后，她真的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我觉得我的错误是不可饶恕的。”
穆一星也深深地叹了口气，说：“不管怎么说，错误最严重的应该是我……我当时对她严厉一点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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