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苏筝喝羊奶竟然吐出来了，把顾川吓了一跳。
她捂着嘴跑到外面干呕了几声，什么也没吐出来，反而难受的眼底漫出一层水雾。
顾川一直跟在她身后，见她直起身子，及时递了杯温水给她，“是不能喝羊奶吗？”
苏筝凑过去，就着顾川的手喝了两口，用衣袖擦擦湿润的眼睛，摇摇头：“不是，两个月左右会有孕吐，这是正常反应，吐一段时间就好了。”上一世她也孕吐过，好像没过多久就好了。
正常反应？顾川狐疑地看她，决定还是找个有经验的婆子问问再说。
“不过我不喝羊奶了。”苏筝想想刚刚直冲脑门的恶心感心有余悸。
顾川哪里还敢让她喝羊奶，“你等一下，我把厨房收拾好你再进来。”
“嗯。”
苏筝再进厨房时，羊奶已经不见了，地面上的痕迹也处理干净了，到底是难受，早饭没吃多少，勉强吃了半个馒头，喝了点粥。
顾川看得直皱眉头。
苏筝这几天也不活蹦乱跳了，整个人恹恹的，饭量急剧下降，前段时间养出来的那点肉都没了，顾川心里担忧，整天吃这么点饭哪里行？
“喝点汤吧。”顾川把鸡汤端进卧室，鸡汤他一大早就开始炖，表面的油都被撇掉了。
苏筝忍着恶心喝了两口，顾川还没来得及高兴，她就全吐出来了，比前两天吐得还狠，眼泪都出来了。
顾川轻拍她的背，声音焦急：“好点了吗？”拿帕子擦了擦她嘴角。
苏筝泪眼汪汪的，盯着这碗她想喝却喝不下的鸡汤，心里可惜，难过的质问顾川：“你前几天为什么不给我做？”
她的眼里还有水汽，脸上是未干的泪珠，这幅模样凶巴巴的说话，委实惹人怜爱，顾川一颗心软了又软，心疼的吻了一下她的眼睛，柔声说：“是我的错，等你好了我重新给你做，想吃什么都可以。”
他难得幼稚的摸摸苏筝的肚子说：“你乖一点，不要再闹你娘了。”
苏筝被顾川细心哄着，心底却觉得更难受了，她哇的一声哭出来，搂住顾川的脖子，越哭越伤心，上辈子她怀孕时，因为已经和顾川和离，爱面子的她不愿出门，漫长的孕期就只窝在后院中，孕吐时哪有人这般哄着她？
顾川只当苏筝是因为孕吐不好受才哭的，“别哭了，我带你去镇上看看大夫。”别的孕妇他没见过，他只觉得苏筝吐得太厉害了，一点油腥都碰不得，每天吃的最多的菜就是腌菜，这哪里能有营养？
苏筝抽抽搭搭，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哪…有人…嗝…孕吐去看嗝…大夫的。”
顾川用指腹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别人去了你不知道而已，快去换一身衣服，等我回来带你去镇上，乖。”她身上这身衣服沾到鸡汤了，不能再穿，他也要去找韩秀才一趟，麻烦他代一下课。
到了外间他才伸手摸了把湿漉漉的脖子，有泪水，也有……鼻涕。
苏筝吸吸鼻子，让呼吸通畅一点，慢腾腾地开始换衣服，她不去看大夫，她要去买话本子。
就这样，两人各怀目的出发了。
“停车。”
顾川勒停马：“怎么了？”
苏筝：“我要吃糖葫芦。”
顾川把马车停在不碍事的地方，四下看看，也没看到哪儿有卖糖葫芦的：“你在车上等我，我下去找。”
苏筝连连点头：“去吧。”
顾川正打算走，扭头又看了苏筝几眼。
苏筝睁圆眼睛，掩饰心虚：“怎么了？”
顾川似笑非笑：“我觉得还是先去医馆吧，然后再去买糖葫芦。”
“不行！我现在就想吃！”
顾川翻身上马：“这附近没有卖糖葫芦的，可能医馆附近就有了。”
苏筝坐在马车里气得跺脚，扒着车帘，“我不去医馆！”
顾川手持缰绳回头看她，眼底带笑：“哦？那你说说你想去哪儿？”
“我要去书肆！去买书！”
顾川觉得奇怪，她平时一读书，就像是受了虐待一样，竟然会主动提出买书？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摇摇头，“你最近都吃不下饭，还是先去医馆再说。”
苏筝眼睛都气红了：“我说了我不要去医馆！”
“那你想买什么书？”
“买话本子！”苏筝气急，一不留神就把目的说出来了。
在顾川一副果然如此的目光中，苏筝气闷的拉下车帘。
顾川挑起车帘：“你说说你为什么不想去医馆？”
苏筝装作没听见他的话，甚至把身子扭过去，不看顾川。上辈子她孕吐，就是自己好的！
顾川觉得苏筝此刻像极了受委屈的四脚动物，还是用屁股对着人的那种。
“打个商量？”
苏筝这才赏他一个眼神。
“你和我去医馆，我就带你买话本子。”他怕先带她买话本子，买完她就耍赖不去医馆了。
苏筝思考了一下：“行叭。”
顾川笑了笑，现在是顺好毛的小乖乖了。
到了医馆李大夫给苏筝把了把脉，“孕吐很严重吗？”
苏筝还没说话，顾川就回答了：“很严重，吐了好几天了，吃不下什么饭，只能吃点腌菜水果喝点粥，荤腥一点都碰不得。”
李大夫：“无事，我给你开个方子。”
顾川：“麻烦大夫了。”
拿了几贴药从医馆出去的苏筝有点晕：“孕吐也能治？”
看她迷糊的样子顾川失笑：“当然能治，你在想什么？”
苏筝沉默，上一世她孕吐，太难受了撑不住想请大夫，黄氏说每个女人怀孕都要走这一遭，哪里需要大夫，忍忍就好了，当时身边的丫鬟都这样说，她就咬着牙忍了，现在想来，黄氏八成是故意的。
苏筝磨磨牙。
顾川不知道苏筝怎么又突然一脸愤愤的表情，他也没在意，她一向，乱七八糟的念头太多。
他履行约定：“走，带你去书肆。”
两人正准备走，就听身后传来略耳熟的声音：“小姐，姑爷。”
苏筝不自觉的眉头轻蹙，回头一看，是苏家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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